霍多尔科夫斯基先是一愣,他没明白郭守云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么大的事,你都说的这么轻松,我怀疑你是不是准备害我呢,”郭守云仍旧是那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是他这话里隐含的意思,却是血淋淋的。
“哦嗨,你想哪去了,”霍多尔科夫斯基失笑道,“我要害你也不会选这么件事啊,那不等于是把真金白银的往水里扔吗?你要是不信任我,那有个办法,等莫斯科这摊子事办完了,咱们一起去一趟维季姆斯克,然后在矿顶上来个合影,嗯,那不一切都搞定了?出事了。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大家都得闷到一个鱼子酱罐瓶里。至于你说这么大的事我为什么语气这么轻松,那也简单的很,这有什么啊?咱们兄弟之前所干地那些事,和这有什么区别啊?嘿嘿,那是克里姆林宫把金矿采出来,提炼好了。然后咱们去夺。现在呢,咱们直接去夺矿,那还剩了克里姆林宫的一笔投入了。要从这个角度讲,咱们这不是为政府节省了开支嘛。”
“嗯,有道理,”郭守云乐了,他从没想到过,眼前这位贪心不足的年轻巨头。竟然还有这么一套科学的强盗理论,同天才的丘拜斯相比,他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不过仔细想想,霍多尔科夫斯基这个人才是真正顺应这个时代而生的天之骄子,人家胆大心细,该明白的时候明白,该糊涂地时候糊涂,该伸手地时候伸手。而且从不落于人后。十几年后,曾经叱咤风云的几大寡头先后破产的破产、出逃的出逃,为啥就人家能挺到最后,这恐怕与他的性格不无关系吧?
郭守云琢磨着,自己其实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学。就拿几位巨头来说,维诺格拉多夫的老成持重、喜怒不行诸于色;别列佐夫斯基的沉稳老辣、心狠手毒;古辛斯基的雷厉风行、谋定后动;霍多尔科夫斯基地胆大心细、眼疾手快;乃至于斯摩棱斯基的保守谨慎。这种种性格上的“优点”,都是应该学上一学的,在这一个年代里,他们的性格上的特点。就是他们走向成功的因素。就拿今天这事来说。人家霍多尔科夫斯基可以轻松面对,甚至压根没把私采金矿当做什么大不了的勾当。这固然可以说是他地胆大妄为,可从另一个角度说,未尝不是人家对这个时代看的更清楚。
就在两人相对而立,各有所思的工夫,一阵儿嘈杂的脚步声从走廊右侧传来。郭守云收回满腹的心事,扭头朝脚步声传来地方向看了一眼。只见在走廊右侧的拐角处,一群人正簇拥着一个微带着几分谢顶、身材矮胖的人快步朝这边走来。这个谢顶的老头郭守云认识,而且相信除了他之外,这个世界大部分关心国际政治的人都认识他,因为他便是现任,当然,也是最后一任苏维埃社会主义国家联盟地总统戈尔巴乔夫。
从走廊地拐弯处到郭守云这个休息厅的门口,足足有二三十米地距离,而戈尔巴乔夫在转过来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郭守云和霍多尔科夫斯基,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看样子是要过来打招呼。
“嘿嘿,咱们进去,”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霍多尔科夫斯基伸手扯住了郭守云的胳膊,因为他在身材上比后者魁梧不少,再加上郭守云也没想和这位有名无实的总统套近乎,因此,两人就那么一先一后的避开戈尔巴乔夫一行人,毫无礼貌可言的回到了休息室。
苏联总统?苏联总统算什么啊?现在在俄罗斯的地面上,大家只知道有白宫,谁还知道有个苏联总统啊?更何况眼前这两个家伙,连白宫都未必放在眼里。
“走,咱们坐到后面去,”进了休息室,霍多尔科夫斯基还是扯住郭守云不放,他笑眯眯的说道,“老家伙现在还是不死心啊,他这两天四处游说,希望能够借着这次全代会的机会,翻了白宫的盘,嘿嘿,他也不看看,现在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他能够做主的那一天早就过去了。”
郭守云笑了笑,没说什么,跟在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身后,施施然的走到了休息厅的最后面——现在白宫当权,谁跟老戈套近乎,那就是找不自在。都说树倒猢狲散嘛,这是人之常情,要是这树倒了猢狲还不散,那出了人命可就是猢狲的错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