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得出来,霍多尔科夫斯基对私采金矿这件事很上心,他是一心一意的要把这一笔买卖干成了,毕竟在如今这个世道上,卢布、美元都很难让人放心,这些东西说好听了是钱,说难听了就是废纸。人既然可以不讲信义,那国家同样也可以不讲信义,没有了金本位约束的货币,谁敢说它永远那么保险啊?说真格的,就私采黄金,如果不是有用得到郭守云的地方,他霍多尔科夫斯基才不会这么麻烦呢,他在就撸起袖子来干真格的了。
同郭守云在私人会客厅里密议不到半个小时,仍旧没有达成什么最终的意向,霍多尔科夫斯基心里头有些不高兴,他觉得这位“守云兄弟”实在不靠谱,说他胆小吧,他敢在不具备超强实力的情况下,与古辛斯基、别列佐夫斯基硬碰硬的唱对台戏,可要说他胆大吧,这摆在眼前的一对黄金,他还总是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一闷头吞掉——这家伙,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两人一前一后的从楼下来的时候,一楼客厅里的几个人正在那笑得欢呢,而爆出笑料来的人,显然就是霍尔尼科娃,这小女人手里拿着一根没点燃的雪茄,四仰八叉的依靠在沙发上,那表情、那姿势,和郭守云的懒散样一般无二。不得不承认,霍尔尼科娃这个人天生就是做交际花的材料,她很会营造气氛。就像此刻,弗拉基米尔几个人还是第一次同维诺格拉多夫会面。但是在这个小女人地营造下,几个人相处的明显很好。
“说什么,笑地这么高兴,”郭守云悄无声息的走到霍尔尼科娃背后,伸手将那个雪茄从她指缝间抽出来,同时笑眯眯的说道。
“哎呀,你这人真是的,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我了。”霍尔尼科娃被吓了一跳,她噌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扭头瞅了一眼身后的男人,而后拍打着鼓胀的胸脯,娇嗔道。
“呵呵,米沙小姐正在学你呢,嗯,不是,是模仿你的对,潇洒,风度,”维诺格拉多夫坐在对面。笑呵呵的说道。
“哈,看来我错过了一场很精彩的节目,”霍多尔科夫斯基走过来,在紧挨着弗拉基米尔地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先是朝瞟过来的维诺格拉多夫做了个不经意的耸肩动作,而后才说道。
“模仿我?”郭守云从沙发后面绕过来,拍开霍尔尼科娃搭在沙发上的长腿,紧挨着她坐下。这才说道,“笑话,我的潇洒风度是别人模仿的来的吗?那是需要底蕴的一种气质,嗯,没错,就是这么说的。”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守云是这么自恋的一个人。”有了之前地一番接触,此刻的弗拉基米尔显然也放开了许多。他抓住这个机会,对郭守云打趣道。
这一番话,自然引来了众人的一番窃笑。
“与其说守云兄弟这是自恋,我更愿意相信他这是自信,”既然私采金矿的事暂时谈不拢。霍多尔科夫斯基也很快就把注意力从这边挪了开来。他上下打量了弗拉基米尔一眼,而后笑道。“做人,尤其是要做一个成功的人,那就得有自信,这一点很重要啊。嗯,对啦,弗拉基米尔,说起来你这列宁格勒第一副市长也快到了上任的时候了,怎么样,有没有自信啊?”
霍多尔科夫斯基说这话的姿态很高,老实说,作为一个商人,他这么跟即将身为副市长的人说话,对方地心理绝对不会感觉很舒服。
“嗯,怎么说呢,毕竟这样的职务我还是第一次担任,自信虽然有,但是免不了也会有一些忐忑,”面对对方的高姿态,弗拉基米尔不仅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快,相反,他倒是显得更加谦恭了。
“有自信就好,忐忑嘛,呵呵,对任何事,人总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这个没有关系,慢慢来,情况会一点点好转的,”霍多尔科夫斯基笑了笑,他伸手抚摸着脑后的头发,慢条斯理的说道,“不过呢,现在国内各个地方的情势发展都很严峻,而列宁格勒作为北方重镇,它地一些动向也是很有影响力的,作为苏维埃代表,我对那边的状况一直一来都很关注。而现在,我最好奇的一点是,你在接任之后,有什么具体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