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酸涩发闷。
林平生咽了咽喉咙,声音都透着悲凉:“孙老爷,我这一生,仿若是一个笑话一样,苦读数十载,却又放弃了到眼的功名利禄,标榜自己为清节名士,却连妻女都没护住,今日我见瑶瑶躺在血泊里,我是极其的后悔。”
“我的女儿,这一生苦难,全因我受,我不配做她爹爹,明知道她那么痛苦,还是想要强留下她。”
林平生短短几句话,却道尽了悔恨和苍凉无奈。
孙子谦也被触动,他扶起林平生,叹了口气说道:“夫子,我答应你去问一问,你先在此番等候我一时吧。”
孙子谦心有万种拒绝,可在此刻都倾塌了。
林平生对他一双儿女多有宽容,这些,又何尝不是破例了。
有些东西,是多少钱财都换不来的。
孙子谦轻拍了拍林平生,转身走了出去。
林平生薄唇紧抿,袖中双拳紧握,悲痛的双眼看着孙子谦离去的背影带着一丝希翼。
孙子谦一出去,就被下人拦下禀报。
得知夫人有事要说,孙子谦想了想对下人说道:“回去回禀夫人,就说我有点事情,一会再去找她。”
孙子谦朝着苏小鹿住的院子而去。
下人回了后院里禀报连氏。
连氏有些疑问,孙子谦去找苏小鹿,会有什么事情呢。
连氏想了想说:“算了,我过去看看。”
连氏也去了苏小鹿的院子。
孙子谦到了院子,看着苏小鹿在捣药,他走过去。
苏小鹿听到脚步抬头一看,看见孙子谦,她微微一笑:“孙叔叔。”
孙子谦也温和一笑,他看了苏小鹿几眼,终于开口说道:“小鹿,叔叔有件事要和你说。”
苏小鹿放下石墩子,看着孙子谦说道:“是什么事情,你说吧。”
刚好她也有些累了,休息休息。
孙子谦神色带着惆怅说道:“小鹿,你还记得你兄长读的学堂吗?他们的夫子林平生,是二十年前皇上钦点的探花郎,他满腹才学,就是太死板清高了,皇朝权势,这样的人,是最容易成为靶子的,不被拉拢,不肯折腰,皇城里便容不得他。”
“他有一独女林瑶瑶,也成了牺牲品,在他人较量之中不小心被烧毁了面容,林平生对京中失望,携带妻女远离了那是非之地,来到这里安家了十多年,善儿和倩儿承蒙他用心教导,师恩重大,善儿倩儿好转,他便多次向我打听想为他女儿医治,我一直没有答应,我一直坚守着答应先生的事情,只是……”
“今日他与我说,他的女儿割腕了,他那一跪,对我而言太沉重了,我没办法拒绝他,我把这些说给你,是因为我不说我过不去心里这一关,小鹿,你要是不愿意,我再去回绝他。”
孙子谦说完,心里的压抑都少了几分。
苏小鹿看着孙子谦,她微微笑了笑说道:“孙叔叔,我愿意啊,我和我师傅不同,师傅救人只看心情,我救人,只看利,只要有我可取的利,那我就愿意。”
“我师傅说了,我们冥谷一派,不管对错,全凭自己。”
苏小鹿一直很喜欢冥谷的传承,因为它真的很自由。
即使为恶,那后果自己承担,冥谷没断传承就行了。
什么对错,全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