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臣并不在东南,具体情况并不知晓,行军作战,最为忌讳纸上谈兵,但是若是从目前的战报来看,东南军队战力之差超乎想象,幸得即使调如狼土兵等他省客军,才是稳定局势,说实话,若是让臣带兵,这样的兵,教到臣手里,臣也是无能为力,或许也是会选择保守的战法!战术再过精妙,但是士兵不用命,那么慢一切都是枉然,臣在北方,依靠的也是将士不畏身死,才是可以真正与蒙古大军死战!战神这一称呼,若是没有将士用命,臣也只是草原上一具枯骨了!无从谈起!”陆炜道。
“这么说来,你认为张经是无罪的?”嘉靖皇帝再次问道,不过这回语气便是有些不善了,而严世蕃他们的脸上则是隐隐露出一丝冷笑。
“臣说的是军事策略,在策略上,张大人是没有错的,但是作为一方督抚,没能保护好百姓,便也是错了!”陆炜如实回答道。
嘉靖皇帝闻言,脸色也是有些缓和,而高拱张居正他们此时看着陆炜的眼神也是有些友好,他们都是清楚,张经这一回是九死一生,而陆炜刚才只是说张经有错,而不是有罪,这无疑也是在为张经开脱,要救张经,自然是有着几分好感,而现在,一切都是只能交给皇帝裁决了。
嘉靖皇帝沉默片刻,之后开口问道:“伯言,若是你去东南,可是有把握尽早平定倭寇?”
陆炜此时心中不由的一阵叹息,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回皇上,臣只能说是尽力,东南此时聚集当地军队,山东、四川之兵以及云贵狼土兵,兵源复杂,我这初来乍到,单单协调诸军便是要花上不少时间,而且臣还并未真正见过倭寇的战力如何,实在是不敢断言!”陆炜回答道。
“恩,伯言诚实,看来这东南战事还是要托付与你了,你刚刚平定北方,才是回来没有多久,便是又要再赴疆场,文孚啊,你们陆家为我大明做了许多啊!”嘉靖此时目光又是转向了陆炳。
陆炳当即跪下,“皇恩浩荡,我陆家纵然是粉身碎骨也是难报万一!”
“文孚速速起来,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嘉靖皇帝满意的点点头道。
“启奏陛下,诚如大将军所言,大将军若是出征东南,有着种种不便,臣请陛下荣张经戴罪立功,辅佐大将军平定倭患,毕竟之前的一切都是张大人布局,对于南方军事人脉,张大人辅佐,毕将是事半功倍!”高拱此时急急上奏道。
随即张居正他们也是急急附和,不过严党他们可是不会这么容易放手了,“启奏陛下,万万不可,张经畏敌害民,致使百姓涂炭,国土沦丧,依我大明律,这就是罪大恶极之罪,这种罪都是可以容忍,那么我大明律法威严何在,陛下又将是如何面对那东南数以万计惨死在倭寇手下百姓?”严世蕃一番慷慨陈词,倒是真的有着几分忧国忧民样子。
“至于高大人和张大人所言,臣举荐赵文华和胡宗宪二人辅佐大将军,他们二人之前一直跟着张经,对于这东南军事也是十分了解,一样是事半功倍!”严世蕃继续道。
不过高拱和张居正他们眼中,却是露出深深的鄙夷。
之后双方难免再次开始一次唇枪舌战,不过这这些陆炜却是已经是无法参与其中了。
······
很快,裁决便是下来了,张经还是要被处死,对于这一点,陆炜早就是心中已经是有此准备,倒是并不意外,张经已经是一个死局,他是注定要成为牺牲品,而随之而来的便是他的出征命令也是已经是下达,他不日便是要出征东南。
此前,陆炜曾经全诏狱看望过张经,在陆炜看来,张经也是一个忠臣,当他听到自己的裁决之后,他很是坦然,似乎已经是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而陆炜却是在有些羡慕他,因为至少他还知道自己的命运,但是陆炜自己却是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何去何从,东南,那里不仅仅是有倭寇,还有庞大的严党势力,他此番去东南,不仅仅是要面对倭寇的长刀,还要提防严党的暗箭,这远比大漠要更加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