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下午睡的太多了,还是因为睡在他的身侧,秦浅睁着眼睛许久都没有睡着,看着窗外的月色渐渐的洒进来。
她抬起手,看着男人英俊沉静的睡颜,他抱她抱的那样紧,比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更甚,紧的她心脏的位置微微犯疼。
手指落在男人额头上的纱布上。
如果四年前那辆车没有被撞下江……该多好。
那么上一代的恩怨她或许可以都不去计较。
在这样的夜里,她忽然生出了一股新的恨意,却不知该放在哪里。
可是沈柯死了,敏姐死了。
同时死的,还有她本该得到了的幸福。
这些年,一千多个夜夜,她只记得沈柯死了,敏姐死了,因她而死,而害死他们的人应该受到最大的惩罚。
结果到最后,却原来,那个人竟是她自己。
夜黎的早产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因为她在监狱发生的那件事也许就不会早产,那个夭折的男婴害夜黎精神严重抑郁,养大她的孩子,治好她的病,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
从来没有尝试想过,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没有发生后来监狱里的那些事,她原本的生活该是怎样的。
是躺在他的身边,守着他们的孩子,被他温柔倦宠,她是冷夫人,大导演或者医生,也许为着那些倾慕他围绕着他的女人们吃点闲醋,发点小脾气,然后等他哄慰。
像其他所有普通的女人那样,过着平凡又甜蜜的日子。
没有算计,也没有虚情假意,没有恨,没有勉强克制,没有铁石心肠,没有致人于毁灭的心思。
秦浅再看眼前这张俊美的脸,心脏终于一点点扯出清晰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