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曹德慢悠悠地捧起一杯茶水,小小地抿了一口。他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楚空澈,缓缓开口说道:“陛下近日并无什么反应,似乎是有意隐瞒下了城北之事。”
“白夜呢?”
曹德嘴角微微上扬,道:“如你所料的那般,他一半的心思,都放在了王弑命的身上。”
“这是好事。”
楚空澈同样捧起一杯茶水,目光望向外边忙碌着的仆役。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茫然之色,说起来,今日是他与曹清清的大婚之日。
曹德察觉到他脸上的异样神色,笑了笑,道:“不适应?”
楚空澈收回目光,轻笑一声,道:“再不适应,今日这事也得成,不是吗?”
曹德久久凝视着他,他垂下眼帘,缓缓开口道:“以女儿联姻的我,是个很差劲的父亲吧?但,这也没有办法。”
向来沉稳的他,眼中竟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之色。
“先帝死的太过蹊跷了。”
楚空澈神色一愣,他来神都不过四年的时间。而先帝驾崩,已是十年前的事情。
“十年前,那日早朝,原本气色红润的先帝,突然吐血不止。而之后,卧床三日,便驾崩而去。宫内的太医,全都束手无策。甚至,他们连先帝驾崩的病因都没有找到。”
曹德的神色有些扭曲地盯着楚空澈,低沉着声音道:“监天司的那位,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仿佛早已预料到了先帝的驾崩,并且无力阻止。你说,如果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为之。那让一位站在命运序列第一阶梯的神术师都无力阻止的,又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
楚空澈神色默然地看着有些陷入疯狂的曹德,他突然笑道:“你多心了,或许只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病罢了。”
曹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渐渐恢复了常色,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不去做什么,便如待宰的牛羊一般。即便是牺牲女儿未来的幸福,我也不会放弃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楚空澈,道:“就如你一样。”
楚空澈自嘲一声,道:“是的,我们是同种人。”
曹德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道:“你‘父亲’呢?”
“算算时间的话,应该是到了。”
楚空澈话音刚落,厅外便有一位仆役跑来,对曹德喊道:“老爷,门外有一个中年男子称是姑爷的父亲。”
曹德点了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那仆役便领着一位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曹德特意打量他几眼,眉头轻挑。无论是外表,气息,他都完完全全是个普通人。
楚空澈,找了个凡人来扮演他的父亲?
那中年男子神情有些畏畏缩缩地看着曹德,连忙道:“小民见过尚书大人。”
曹德轻咳一声,道:“不必多礼,你先坐下吧。”
中年男子连连点头,有些拘束地坐了下来。
曹德虽然奇怪楚空澈为何要找一个凡人来扮演,但他也未多问,只是对楚空澈说道:“我先去看看清清。”
他刚走出大厅,就看到一位红衣女子迎面走来。曹德神色一愣,随后行了一礼,毕恭毕敬道:“臣参见陛下。”
秦玥微微颔首,她站在厅外,朝坐在厅内的楚空澈投出目光。他正与自己的“父亲”谈些事情,似乎是察觉到秦玥的目光,自然而然地与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