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凉,大哥你要投井就走远点,千万别吓着我,还有这里的掌柜,本来好心收留你一晚,你却将掌柜的最后的善心打破了,日后遇到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他未必敢收留,毕竟开的客栈死了人,谁还会轻易入住啊。”
陈南风哆哆嗦嗦的说道。
她迎上对方略带惊讶的目光,才不得已道,“大哥,你死不死倒是说声啊,别吓我,我向来胆小。”
陆味没有出声。
紧紧抿着唇。
他的掌心拽紧了,许久不曾修剪的指甲抠进了肉里,也感觉不到疼。
身上的衣衫很单薄,院里的风凉,心更凉。
他本想一死了之,也不必一路到梁城的路上再遭受白眼奚落。
他是男人,更是个人啊。
可目光落在眼前这名陌生女子光亮的眸中,死这个字又说不出口了。
她说的话都是实话。
他死了,一来是容易吓着无辜的路人,二来则是间接害了好心收留他的掌柜。
他要死,也绝不是现在。
所以在陈南风希冀的目光中,他紧紧抿着冻僵的嘴唇。
摇了摇头。
“既然你暂时不投井了,那我就放心了。”
陈南风长呼一口气,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这几好,对了,我方才在这里聊天也受了冻,明日怕是要感染风寒,看你也没钱赔偿啥的,就写个借条吧?”
陈南风冻的原地跺脚。
她后悔没有多穿几件衣衫出来。
她感觉到鼻腔中缓缓流出了一股清流。
从容的用衣袖擦去了。
陆味倒是目瞪口呆,“你,你是讹人的?”
“讹你倒是不至于,你既然要寻死,怕也是身无分文的,若不是情,不由分说硬将做好的馒头包好了推塞进了陆味的怀中。
陆味盛情难却,抱着暖和的馒头出了客栈。
心中更是愧疚难当。
今日难得出了太阳。
阳光暖暖和和的照在他的身上,似乎将多日来的寒冷驱散干净了似的。
他将沉甸甸的馒头抗在了肩头,一步一步的朝着梁城方向而去。
客栈门口的马车帘子才缓缓放下。
“啊欠~我,我们走吧。”陈南风用锦帕堵住了鼻子,才对着冬珠道。
“娘娘,您若想真正帮他,给他一些银子不是更好,为何只给了他一些馒头?”
冬珠从那人高高的身影上收了回来。
若是给些银两倒是小事。
只要太子妃开口,她自然会照办。
出来办事,银两一定是带够了的。
“给些普通的吃食才不会给人心理负担,他需要的不止是银子,而是尊重。”
陈南风毫无意外的又打了喷嚏。
她们没有时间熬药,只服下了冬珠随身带的驱寒的药丸,解毒驱寒,只是药效没有那么快而已。
“可是娘娘怎么确定他不会再去寻死?”冬珠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