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依然冷静而犀利，容不下一点谎言和欺骗。
楚湘回道：“我只是忽然觉得，我能跟陛下现在这样，真的太不容易了……”
颜洛听到这句，暗自对他多了一份怜惜了。
是挺不容易了，从他进宫到现在，她从来没有真正对他放下过防备傲，她一直在试探他，调查他，一直在想知道他云淡风轻神情背后，那内心深处的波澜。
直到这一晚，他的眼神开始有了各种神情，他说的话不再难以捉摸，他在自己的面前放下了那层无形而坚硬的壳，他对自己说着自己的要求，自己的渴望。她知道那是真的，那种眼神就无法伪装的。
从这一刻起，他就开始进入她的掌控之中。
自己对他忽冷忽热，他在宫里一定过得艰难。他数次求宠都被她拒绝，他活在各种猜测疑虑之中，一定是非常压抑。所以他才会哭。
颜洛自己很少哭，她也不喜欢看别人哭，但是这一次她却并不介意。这是他在她面前彻底放下伪装的象征。
“没事了，你受委屈了……”她抱着他说道。
“能跟陛下在一起，我就不委屈。”他回道。
这是实话，因为他的心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委屈，他也没有资格委屈。有资格委屈是慕容子都，而他已经死了，现在她抱着的，是楚湘。
她说的是楚湘的委屈，如果也都叫委屈，那慕容子都这么年，又算什么？
“那就好，大半夜的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怎么欺负你了呢。”颜洛说道，虽然今晚她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也看到了楚湘隐藏的样子，还算挺有成就感，但是这一哭可彻底让她没有了别的兴致。
这一晚，她只是抱着他睡了。
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馨香，让人心神恍惚。楚湘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第一次在她的身边睡着。他做了很长很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