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王嘉胤呵呵笑着,感谢道:“如岳,辛苦你了。”
“大哥,只要能给关中百姓一条活路,小弟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高迎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心里却暗讽不已。
没见识的家伙,真以为陕西比山西重要,洪剃头会回师吗?
岂不知山西乱起,京畿震动,洪剃头当然要先剿灭你了。
却不知王嘉胤心中也有算计。
姓高的,算计得不错,让老子替你吸引洪剃头。
告诉你,老子早有布置,一过黄河即一路北上出塞,把洪剃头甩给你,老子避过风头再作定计。
两只狐狸相视而笑,皆以自己算计了对方而心喜。
这时,高迎祥提起钱粮分配:“王大哥,小弟刚贩马回来,钱财几乎一空,兄弟们连吃饭都困难,还望在钱粮上多多照应。”
“高大哥,我们过黄河引走洪剃头,到了晋地又是人生地不熟,筹集钱粮不易。而你起事即有钱粮,信王辎重营由我们带走为好。”
王自用率先反对,除高迎祥一伙,其他首领皆纷纷附和。
“信王辎重营,是大伙一起打下来的,自然按出力多少分配。”高迎祥一伙的首领当然不肯。
双方在大帐内,你来我往地争吵起来,哪还有之前的融洽。
王嘉胤一方人多势众,自然占了上风。
见对方要独吞,高迎祥脸黑下来,厉喝道:“闭嘴!”
大帐中顿时为之一静。
高迎祥随即拱手道:“王大哥,自古以来,坐地分赃皆以出力多少为凭。”
话说到这里,他没再说下去,心中却已打定主意,若王嘉胤拒绝,则大家干脆撕破脸,分道扬镳。
独吞自然好,但王嘉胤还真没这意思,毕竟要让马儿跑,不能不给马儿草吃。
他沉吟半晌,开口道:“高老弟,你看这样行不行?米粮携带不易,关中大地也正缺粮,我等只取三日米粮,剩下都给你。”
“那银两呢?”高迎祥追问道。
“高老弟,山西是有饥民,但刚起事自然要用银两去招,再加上攻城不易,得找晋商购粮,所需银两甚多……”
王嘉胤乃边军逃兵出身,在道上混,自然与晋商有来往。
可没等他说完,高迎祥已大声道:“王大哥,你也说过,没规矩不成方圆。如此分配钱粮,让兄弟们如何心服口服?”
“怎地,不服?”王自用瞪圆双眼,直盯高迎祥。
“和尚,不可胡言!”
王嘉胤装模作样地呵斥一声,转而对高迎祥笑道:“高老弟,你别误会,不是老哥要独吞银两,而是各取所需。”
“这怎么是各取所需呢?”高迎祥自然不肯,他认为王嘉胤此去,必然无活命可能,带走的银子基本要打水漂。
“若银两留在陕西太多,高老弟以为洪剃头会不分兵进剿你吗?”
按王嘉胤的算计,高迎祥死定了,同样认为给其银两是打水漂。
高迎祥沉声道:“王大哥,信王辎重营一破,我和兄弟们带着钱粮散于乡村,洪剃头又如何知道?”
这就有责问王嘉胤出卖兄弟的意思。
王嘉胤脸色顿时一沉,冷声道:“高老弟,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
见对方兄弟都怒眼相对,知道自己有些过头,高迎祥马上赔着笑脸道:“王大哥,小弟不是那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