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定了高时明的猜测,朱慈炫却想起一个人,于是吩咐道:“高伴伴,传旨给调查唐王一脉的御史,让他调查下唐王世子父子被禁锢之事。”
“是,陛下。”
高时明领旨,随后又猜测道:“陛下,会不会是江南盐商那边?”
朝廷对陕西的支持力度前所未有,他不觉得陕西会出事,若不是藩王的话,那有可能是江南盐商。
朱慈炫倒没多关注江南盐商,因为军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且盐商阵营中有非常重要的内应,他们一举一动都在锦衣卫监控中。
但对江南士绅,他倒不会忽视,问道:“江南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异常,陛下。”高时明回道,“从锦衣卫传回的消息看,一切都在我们掌控之中。但臣担心的是苏州那边。”
苏松常一带,曾是张士诚的地盘,朱元璋建明后,以重税进行惩罚,始终未变。
可张居正因病故而被反攻倒算,崛起的正是江南士绅和巨商的代言人东林党,在东林党牵制下,朝廷对江南尤其苏松常逐渐失控。
天启年间,苏州士绅都敢煽动百姓,杀锦衣卫、追打坐镇太监和巡抚。
完全没把朝廷放在眼里,可谓猖狂之极!
在没有完全掌控南直隶之前,朱慈炫甚至不敢去惹他们,但他们若真与盐商勾结闹事,那他也会血腥镇压。
不计后果地镇压!
他决不允许有人公然对抗朝廷,出现一次就镇压一次。
除了陕西,也就江南可能会出事。
他暗自叹息一声,吩咐道:“高伴伴,传朕旨意给王体乾,江南的消息,厂卫要一日一报。”
除了朝廷驿站的加急,也就锦衣卫传递情报来得快。
高时明领旨离开,朱慈炫却再无睡意,靠在软塌上,一直想到天明。
简单地吃过早餐,向两位太后请过安,回到东暖阁,靠在软垫上,闭眼继续想内乱之事。
正当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却听高时明禀报:“陛下,信王八百里加急送来奏疏,还有给陛下的一封密信。”
完了,他还笑眯眯地补充道:“陕西大捷,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好。”听到陕西没事,朱慈炫紧张的内心顿时一松。
江南乱,损失的是赋税。
陕西乱,潘多拉之盒就会打开,群雄逐鹿将成可能。
若有选择,他宁愿江南乱,而不是陕西乱。
接过奏疏和密信,朱慈炫看完奏疏还很高兴,可看着信王密信,眉头越皱越紧,神情也变得严肃。
最后,啪地将密信拍到案几上,怒道:“丧心病狂!无法无天!这个狗东西,枉朕如此信任他,真是该死!”
“陛下……”
高时明开口询问,朱慈炫气呼呼地急喘几口,吩咐道:“去传袁可立、孙承宗和阮大铖来。”
他都不敢让黄道周知道密信,怕其要以死相逼,公开处置洪承畴。
“是,陛下。”
出大事了!
高时明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领旨跑出东暖阁。
朱慈炫越想越气,他真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拯救陕民,洪承畴竟妄测圣意,干出这等天怒人怨之事。
丧心病狂!
真是丧心病狂。
他现在甚至后悔启用洪承畴。
王二起事只是陕地造反的开端,但只要快刀斩乱麻将其剿灭,有八千骑军震慑,王嘉胤、高迎祥等人未必敢动。
哪怕王嘉胤组织马贼劫辎重,人数也不会达四千之众。
有五百卫队在,给他一波沉重打击,他还如何敢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