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整出公审,天下士林就会信服?告诉你,孙杰,别妄想!”
“你,你们……”孙杰气得说不出话来。
袁可立一直冷眼相看,至此方扫一眼众官,目光最后落到钱龙锡身上,微笑着问:“稚文,你如何看?”
“袁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钱龙锡脸色一变。
袁可立可不是一般人,哪会被钱龙锡的话拿捏住,依然微笑道:“稚文,本官是问你如何看待孔府通奴一案。”
“按律审判即可。”钱龙锡脸色阴沉。
韩爌出口解围道:“袁大人,钱大人一直用心审核证据……”
“哦,证据可有疑虑之处?”袁可立神情不变。
钱龙锡闭口不答。
袁可立追问:“稚文,对那几个读书人,你如何看?”
这分明要把人往死路上逼!
钱龙锡顿时须发贲张,怒目而视:“袁大人,你认为他们有罪,那就治罪即可,为何要问本官?”
“多谢稚文赐教。”
袁可立脸色顿时一沉,喝道:“来人,将那些读书人拿下。”
那五个读书人正瞧热闹呢,没料到袁可立直接用强,脸色皆变。
可仍有人不信这邪:“袁可立,你要自绝天下士林吗?”
护卫在旁的卫队应声领命,在一位小队长指挥下,扑向那五个读书人。
而他们当中,有人惊慌欲逃,有人却仍傲然不动,甚至还高喊:“为了名教而亡,某死得其所!”
五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是虎狼之师的卫队警卫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扭送到袁可立面前。
“姓袁的奸贼,某恨不得生啖尔肉,渴饮尔血!”一名脑袋上流血的书生,犹自嘴硬,丝毫不屈服。
袁可立神情始终如一,轻笑道:“但凡你有岳武穆的气概,相信建奴早灭,又何来曲阜孔府通奴之机?”
“诬陷,诬陷,全是诬陷!”那书生嘶喊道,“姓袁的奸贼,你助纣为虐,残害孔圣后裔,迟早有人掘你坟,鞭你尸。”
读书人的恶毒,此时顿显无遗。
袁可立神色未变,韩爌却怒喝道:“放肆!”
“韩爌,你这个东林叛徒,迟早也不得好死!”
火力被韩爌引过来,气得他直哆嗦。
这时,袁可立又开口了:“刘公公,让厂卫去抓他们家属,若他们拿不出令人信服的证据,证明曲阜孔府清白,那就依律定罪。”
他的惩治算是温和,而刘元斌则阴恻恻道:“你们东林党,不是喜欢搞多少君子嘛,那咱家就成全你们,五小君子!”
这分明是要往死里整啊!
不仅五名书生闻言色变,连韩爌都有些不忍心,出言劝道:“刘公公,不至于,不至于。”
“什么不至于?”刘元斌给袁可立面子,那是因为对方深受乾圣器重,但一个连上书房都进不了的内阁辅臣,他不会给面子,“韩大人,这五名贼人,冲撞、辱骂钦差,影射陛下,罪不该死吗?”
“这……”韩爌一时无言反驳。
刘元斌有意瞧了钱龙锡一眼,冷笑道:“如此多的朝廷重臣,还有朝野名士审核证据,又在海上抓了现形,曲阜孔府通奴一案铁证如山。他们妄言诬陷,意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