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们可以偷偷出去啊!”少年挺了挺胸,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洛玦歌:“……”
他竟无言以对。
虽说几日前一场春雨,消融了冰雪,但幽都的荒郊,并不是什么游玩的好地方。
北地嘛,除了风雪,便是黄沙。就连垂柳,也生得高大挺拔,粗犷得很,柳叶也稀稀疏疏的,没半点弱柳扶风的味道。
风刮在脸上,沙沙的,干巴巴的。
所以说,他到底为什么会脑子一热,就答应陪这人来“踏青”啊?
这简直是在自虐。
洛玦歌黑沉着一张脸,跟在少年身后,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那少年估计能死一百多次了。
但姬染月全都视而不见,她还哼起了小调。
任务完成了,她当然开心。
“等等,那些人聚集在哪儿做什么?”她发现不远处有一列长龙般的车队,车队末尾还绑着几百名衣不蔽体的儿童。
洛玦歌看清后,神色微变,“别过去,我们快走。”
他竟主动拽过她衣袖,拉着她避开这车队。
“为什么?”少年不甘心地探头。
“这是活祭,在北齐,只有侯爵及以上的贵族逝世时,才会启动的入葬方式。”
以生人陪葬。
而且看这几百名孩童的规格,只有一等大公的薨世,才能享有。
“活祭……可是这种陪葬礼制不是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被取消了么?”
“取消?呵,北齐这百年间,贵族可是都以活人殉葬的方式,去维系着那所谓的体统。”
他前世在北齐经营五年,都没能成功让齐暄废除这项礼制。
可见其思想之根深蒂固。
齐韫也恶心贵族这种做派,但她想得并不是怎么废去这项制度,她想要做的,是将这种罪恶的根源拔除掉。
所以她的敌人是——整个北齐的世族。
她更不喜欢朝堂上那种尔虞我诈,相互试探底线的冗长作派,所以她打算强逼着整个贵族,跟她打团。
别整运营那一套,就是干!
胜者为王,规则洗牌,就是这么简单。
姬染月终于知道齐韫为什么会登基不满一月,就想要直接跟整个贵够叫板了。
像这种蠹国残民之辈,不杀,留着祸害千年么?
“大人,不能救下那些孩子么?”少年的眸光像是粘在了那车队末尾,挪都挪不开了。
“怎么救?救下之后呢,又该如何安置?”若是曾经一腔赤子心肠的他,早就银枪一扫,冲上去救人了,也不会想什么后果。
但现在,也许是那一腔热血早就被北地的风雪磨成寒凉的玄冰,他已经习惯了,隐忍、妥协、漠视。
“可是……大人现在,不是有能力救下他们并妥善安置么?您是北齐丞相啊!”
为相者,岂是只会舞权弄谋之流?
它更代表了一种责任,一份担当。
她满怀期待的看着他,像是在看昔年道尽疏狂,扬马定四方的少年公子。
他会怎么选择呢?
姬染月心中,罕见的有了几分忐忑。
明天或后天结束北齐卷,可能会小虐一波,但大家放心,本质上是爽文。
太概还有十万字西秦卷
十万字天下卷
再加几万字番外,这就要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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