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兹生死不知地躺在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整个身躯被剧烈的爆炸撕扯得就像一块破布.按理说,艾凡赫此刻的心情应该是幸灾乐祸或者是愤怒无比,但实际的感觉连艾凡赫自己都感觉怪异,他心如止水。(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满心连艾凡赫自己都害怕的冷酷。
即使用飞的,在十秒之内,后方远处的漪墨等人也不可能赶上来。而面前的三人已经开始摆出各自的进攻阵势,虽然在艾凡赫看来有些缓慢,但他们的确已经在变幻自己的站位,相信在移动中,干扰的攻击会马上发出。
而自己,离把他们纳入合适的攻击距离,至少还有十步。
严格来说,这是艾凡赫第一次面对真正的战斗,没有情绪的波动,没有逃避的仓皇,也没有仁慈和怜悯的摧残。第一次,以一个念术师的思维方式去解构面前的局势,去直面生与死的间隙,去思考如何夺去对手的生命。
……
我,是一个念术师。
时光的流动如胶质一般凝固起来,艾凡赫轻轻地抬起脚步,向前迈出第一步,黏稠的血液在鞋底发出咕唧的被挤压声,然后才传来身上的衣衫轻轻摩擦的娑娑声,周边的空气缓缓地流动,像墙壁一样阻挡着艾凡赫的行动,举步维艰。
罗兹说,他是“切割”。那我应该是什么?我否定了念术的一切,然后又肯定了它们的一切,接着又……包容了它们的一切?那么我潜意识里是如何面对这一切的?我是如何看待它们的?
自打出行以来的所有事件开始在艾凡赫的脑海中轮回,怪异的多次遇袭、阴魂不散的陈思齐、无数貌似不相关却最终可以连在一起的蛛丝马迹。这所有的一切,在透着怪异地一起回旋着,交织混合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不停的把艾凡赫的意识和判断拉向更深处的深渊。
因缘际会的巧合?强行赋予的使命?或是艾凡赫最不愿意去想象的一个猜想——无法逃离的宿命。但如果是宿命,那自己这种从来未曾出现的念术能力,到底算是什么?我心中所具有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执念?
我渴望改变,让整个世界来适应我,因为我不适应着用我自己的双眼所看到、双耳所听到、双手所触摸的世界。但我最终却无法改变整个世界,只能去包容世界的一切。
或许,是这样?
……
第二步轻轻的落下,在艾凡赫没有意识到的细节上,正体现着他自己的身体对眼前状况正在飞快地熟悉,粘滑的血液不再被踩出让人作呕的声响,就像在艾凡赫的脚底接触它们之前,它们就自觉而柔顺地滑开来,让出了合适的位置。
身体所感觉到的阻碍感更强烈了些,压迫着艾凡赫的胸腔,让他感觉到呼吸正在变得困难和急促。
“念术师要掌控整场战斗,那需要冷静的思考和精准的计算……”原话艾凡赫已经不记得了,但这种思维的方式,已经渗入了罗兹所做的每件事情里,精确地传达给了艾凡赫这样的主题。
去揣测对方的念术本质,去了解对方的战斗方式,去找到对方的弱点,然后精准的抓住胜利的一击。
“念术免疫,是你最大的优势,也是你最大的缺点……因为这是你的底牌。”罗兹曾经对艾凡赫说过这样一句话,这张底牌在此刻让艾凡赫无惧于对方念术的轰击,也是艾凡赫最大的优势。
直到这一刻艾凡赫终于明白了罗兹那些完全没有意义的行为的寒意,这是他对艾凡赫的战斗方式的启发,再加上罗兹在学院里刻意安排的体能训练,和在梅菲斯托城里是蓄意安排的躲闪实战,在这里汇集成一句话——不要让对手发现你的这项特殊能力,闪避、接近,即使最终他们发现时,你的攻击就应该在下一刻置于他们……死地。
是的,艾凡赫此刻就准备这么做。
……
第三步落下,轰鸣如浪涛一般的念术攻势已经席卷到胸前。
全神贯注地预估着眼中风华绚烂的线条,计算着这些足以致命的光线所经过的地方,左腿轻迈向前,侧身闪避之余,挥舞着断剑向着无法避免的冰风火焰波浪斩去。
在对手释然的眼神中,艾凡赫此时的动作实在是太迟了,武器虽然已经挥出,却完全来不及在念术爆发的余波伤害到他之前阻挡住毁灭的波浪,攻击得手的庆幸在那一刻在他们眼中燃起。
与之相反,身处在这种身体激燃而心神镇定的状态中,艾凡赫终于明白这种感觉的确是让人能感受到一切皆在自己预料中的成就感。我所等待的就是这样的时刻,故意缓慢挥出的武器并非阻挡的主体,握在剑柄上的手臂才是真正的“盾牌”,手臂划过虚空中的波浪,那些毁灭性的能量,在还没有被艾凡赫的身体所感知到之前,就随着呼啸的空气被划开,消失于无形。
……
第四步。
脚底传来地面坚实的支撑感,艾凡赫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与周围的环境所抗争,胸前传来的阻力更加巨大了,就好像面前有一扇柔软的门等着自己推开。
但施加越大的力量,所得回的反推力就越大,压迫在胸腔上的压力已经开始让艾凡赫感觉到窒息了。
眼前的地面正在慢慢的结冰,明显是刚才那名挥出了冰风的念术师正在行驶着他阻碍的责任,而在他身边的不远处,刚才的火念术师正在费力蓄积着足够强烈的伤害念术。
是吗?果然认为是因为刚才的攻击太过贫弱的原因了?艾凡赫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们的念术本质究竟是什么?这真的重要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