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方面,漪墨一直都是十分敏感的,就算最近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让漪墨放开了许多,此时也听了出来,微微皱了皱如新月一般的眉毛,漪墨最终还是选择了和善的方式来化解艾凡赫的怨气:“恩,你进步的太快,我还停留在我们刚见面时的那种心态。”
经漪墨这样自承错误的举动,艾凡赫也醒悟过来。其实漪墨所说的话只是一个借口,在之前,漪墨和罗兹都已经非常明确地确定过艾凡赫的学习天赋,漪墨怎么可能会一直使用刚见面时的心态来对待自己呢?
此时的繁琐解释,不过是在进行一种情报分析上的交流互通而已。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不说清楚,谁会知道对方是否遗漏了什么?
瞬时就想通了这些要点,艾凡赫对刚才自己的不满马上就产生了愧疚:“对不起……从这样看来,我们似乎别无办法,总不可能把祈祷术的百年秘辛公之于众吧?”
艾凡赫有点丧气,最后一句话用的是反问语气,这意思再明显过去,秘密在自己手中,人家追杀持有秘密的人,自己又无法躲藏逃避,看来只能一战了。
但漪墨接下来的回答让艾凡赫惊讶了:“谁说不可能?”
“当然不可……嗯?”初时艾凡赫还有些条件反射的想接上一句,却马上反应过来漪墨到底是什么意思,讶异之余,瞪大眼睛看着漪墨的脸,用不能确定的语气问,“你不会是想……”
“确定,就是这样。”漪墨一脸灿烂的笑容,神情放松之极,“我就是祈祷术奥义的唯一传人,是否公之于众,我完全可以说了算。”
对于漪墨的话,艾凡赫有点担心地劝到:“不是吧啊,陈……咳,你先祖要是知道这事,还不得骂你……”
“不会。”漪墨回答得更肯定,“因为这就是先祖留下来反制祈祷师行会计划的一部分,只不过我把这一招从中间抽离了出来而已。”
艾凡赫更疑惑了,一句话就点中了漪墨话中最大的疑点:“你先祖留下的计划?可是当年你先祖怎么会知道祈祷术的奥义会失传这种事情?”
“实际上,让它失传,就是这步被我抽出的招数前面要达成的事情,”漪墨很强势地挥了挥手,“虽然初衷不同,先祖的确没有考虑到目前这种,祈祷师行会内部思考方式分化严重的情况,但大致的情况还是没有错的。”
陈思齐在百年前就开始琢磨这些事?虽然听漪墨说过了原因,艾凡赫此时还是觉得这位传说中的大帝,有些心理变态,喜欢自己虐自己。总之,艾凡赫现在的情况,就是无语的表现在外,不恭敬的揣测在内。
正在艾凡赫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的事情,悉悉索索的树叶摩擦声从一侧的远处传来,打断了两人不需要在继续下去的对话,把两人的注意力都引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顶着一头忙乱的树叶,以前见过的军人队长伊斯特,从树木的阴影中钻了出来,站在两人的面前。
如漪墨所说,在看到口哨拿在艾凡赫手中的时候,伊斯特露出恍然大悟和哭笑不得的表情,第一时间对着艾凡赫说:“下次不用那么用力吹,而且只用吹一次就好……我还以为,你们遭遇了什么危险呢。”
在此时,艾凡赫算是明白了漪墨之前所说“你会被人抱怨的”那句话的原因,看来这枚口哨并非不发出声音,只是它设计就是如此而已。
“公主殿下,不知道此次召唤我前来,有什么事情要差遣?”虽然吹响口哨的是艾凡赫,但伊斯特明显还是把自己的命令权指向了漪墨,恭谨地选择着措辞,军人询问着少女。
一个十八岁的少女,穿着一身朴素得几乎可以算上是破旧的旅行者衣服,却面色如常地接受着一位三十多岁全副武装的职业军人,眼前的一幕就是如此,这描述本该让人觉得十分违和。但亲眼观看着面前景象的艾凡赫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即使穿着这身衣服,也没有丝毫影响到此时漪墨脸上那股内敛的尊严。
就该如此,理所当然。这是艾凡赫最直接的感受。
天生贵族,艾凡赫第一次如此准确地感受到这个词的魅力。
漪墨淡淡地开腔了。
(反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