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我,我现在问你的是你猜猜刚刚那是什么?”萧随风斜眼看着狄舒夜,桀桀笑道。
狄舒夜微微一笑:“你总会说的,我又何必再去猜?”
萧随风脸色一沉,随即却又浮上得意的笑容:“我知道你猜不到,那是骨灰,两个人的骨灰!”
狄舒夜瞳孔一缩,萧随风没有说谎,因为萧随风说谎的时候脸上总会现出无辜的表情,十多年前如此,如今也是如此。
骨灰?谁的?萧随风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老大,或许……是你那从未见过的母亲和哥哥的骨灰,萧随风只是想让你乱了心神。”青鸟悄悄传音。
狄舒夜心中一阵绞痛,他虽然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亲人,但毕竟那是他的亲人。
这一刻他没有伤心、没有悲痛,唯有自责,悔恨。
有些东西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有些事情只有过去了才能明白。
狄舒夜对他从未见过面的父母以及一个哥哥,从来都抱着一种见不见无所谓的心态,因为那时候他任务,既然十多年二十多年不见,见了也未必开心,不见也未必难过,他心中其实始终是恨着他们的。
可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人世间罪孽最深重的不孝子。
“要是我早点来唐突界,早点来找他们,他们就不会死了。”
他明知道这是萧随风的计,也明知道这一刻自己生出任何情绪都是不应该的,但他还是觉得满腹的悔恨与愧疚。
他伸出双手接了几粒细小的白色粉末。
这是人的骨灰,是他亲人的骨灰,是他亲身母亲和亲哥哥的骨灰。
他忽然想要呕吐,难受的呕吐。
“老大,这是计,也许哥哥和伯母并没有死。”
青鸟几乎要从狄舒夜怀中窜出来了。
狄舒夜似乎没听到,他的身子已经弯下来了,像是个佝偻的老人。
萧随风终于狂笑了起来,似乎他一辈子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见到狄舒夜这种模样了。
“十八年前,我可以让你像狗一样的爬下绝谷,十八年后,我照样可以让你像狗一样的蜷缩在地。”
十八年,距离当初狄舒夜被萧随风打下悬崖,如今竟然已经是十八年过去了。
萧随风忽然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他忽然不笑了,非但如此,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