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小虫并未飞走多久,就在慕生沉吟间,便再次飞回,与此同时,一只稍大点儿的银虫爪上,抓着一个古褐色小袋,里面似乎装有某种东西。
慕生自是一眼便看见了银虫所抓的小袋子,但他并未出手去拿,反而盯着此虫,目中有沉吟之色。
“想必对方是答应了,可我一介凡人,并没有自保之力,若是对方想反悔,我除了顺从之外似乎别无他法,这太过被动。我须再提一个要求,确保自己拥有自保之力。”
打定主意,慕生脸色一变,随即开口。
“嗯,这还不行,不行。我在此地无亲无故,自身更是一介凡俗,介时你若是后悔,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太过危险,太过危险。”
慕生轻声出口,再配合脸上的痛苦之色,那模样似乎就是自己真的很想去,可又因为没有安全感,内心极为挣扎。若是给了他安全感,那他便会义无反顾地跟着小虫一并过去一般。
这一次慕生说完,小虫并未撞来撞去,反而是那只个头稍大的银虫,振翅飞向后方。慕生脸上掠过一抹狡黠,如今他心底已极为肯定对方需要自己,而且必须是自己。
但他也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若是对方满足了自己最后这个要求,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再起刁难,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这道理他自然懂。
又过了些许时间,银虫再次飞回。此次随银虫而来的,是另外一群小虫。慕生惊疑间,却见银虫已站定,将爪上的一个小瓶与粉色小袋扔在地上。与此同时,他身后的红色小虫摇身一变,化作一阵血雾,尽皆钻入地上的小瓶,消失不见。
而当粉色小袋落地的瞬间。立刻就有数只银色小虫振翅,飞落粉色袋子周遭的同时,有两只小虫一前一后,将袋子缓缓撑开。
“嗤。”
慕生只闻一声脆响,随后粉色袋子周遭银色小虫,只在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竟是都爆作血雾,消失无形。随后,周遭血雾竟分出一缕,前仆后继地扑向粉色袋子,可还未接近其三尺之内,便各自变淡,凭空消失。
见此一幕,慕生倒吸一口冷气。可却并未表现出来,只是缓步而出,将地上的小瓶封好,放入怀中,至于那粉色小袋,慕生拿到近前,这一看,却发现袋子并没有什么怪异,只是袋口微张时,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从袋口轻微飘出,也不知其内装的何种东西。可似乎正是因为这股幽香,才令银色小虫与周遭血雾化作无形,消失无影。
至此,他也终于明白为何当初紫袍修士触碰到血雾便惨叫而亡,这周遭血红的压根不是什么雾气,而是无数细小虫体,外加紫袍修士当时全身血气被吸,倒也与此地怪异相互呼应。
可若是如此。慕生心底再次出现疑虑,自己虽与紫袍修士有着修士与凡俗之差,可自己想必也吸入不少红雾,可为何自己却平安无事,此事也太过怪异。
蓦然,慕生浑身一震,他突然想起自己当时吐纳后鼻腔所传来的麻痒之感。当即拿出化气卷,细细观摩以后,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化气卷所描述,麻痒之感乃是自身体内浊气因吐纳时间长短,而被逼出肉体的废气,因浊气自人出生起便存于自身,所以被逼到体内时会自全身毛孔传出麻痒之感。可慕生深深记得当初出现的麻痒感是由鼻腔传出,此时想来不由细思极恐。
倘若当时的麻痒感是由小虫飞入鼻腔所引起。那必定有不少小虫已飞入自己身躯之中,可这些小虫,如今又去了哪里。
思索间,但见银色小虫再次振翅,与此同时,几个大字再次出现,赫然是快走二字。慕生收回思绪,如今东西也拿了,顾虑虽说还有,可自己收入怀中之物已足以表明对方诚意。自己也不可再做刁难,若是依旧不依不挠,倒是自己不识抬举了。
抬手间,慕生便不再去想吸入体内的小虫,正欲随群虫而去时。此地半空却蓦然传来数道破空声,随后一群负剑身影当即出现,纷纷落下地来。
“大师兄,你的伤怎么样,按照如今的速度,只怕再过些许时辰,就能到战场边缘了。介时我便捏碎玉简,让父亲他老人家过来救你。都是我不好,都是我。”
一行人刚一落地,一道粉色倩影便哭的梨花带雨,转身冲向了此刻伏在一柄长剑上,脸色苍白的黄袍人影身边。一张小脸充满了眼泪和泥污,楚楚可怜。
此刻她的内心极为懊悔,若不是自己耍大小姐脾气,非要来到此地,若不是自己因为好奇,非要去摘那朵灵花,若不是……。
此刻想来,自己竟有如此多的不是,内心懊悔间瞥到此刻的黄袍人影,已然是进气多出气少,心中更加自责,眼内水雾凝聚,竟再次啜泣起来。
“小姐,我看你还是待会儿再哭吧。”说话之人冷眉倒竖,背负之剑“嗤”的一声,被其反握在手,双眼中看不出情绪,可慕生回头间,还是瞥见了对方眼里此时的兢俱。
粉衫女子闻言亦是一怔,随即停止了抽泣。转身,当即再次陷入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