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青葱,连绵生长到天边,三骑快马踏草疾驰,犹如狂奔在汹涌的浪潮中,春日在地平线尽头冉冉升起,绚丽的霞光从天幕后绽放,渲染出远方一座军营的轮廓。
三骑扬鞭不停,很快赶到军营的辕门前,哨楼上的士兵看清来人,令旗一展,四个士兵一起用力拉住碗口大的绳索,拖着竖立城辕门的战车向后靠。
三人翻身下马,进入军营不在乘马,只是挽着马绺缓缓而行。
“将军!”翟洪衣不蔽体,领口也没系,敞露着半个胸膛,腰带歪垂在屁股后,甩来甩去似乎一条尾巴。
楚枫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刚醒?”
翟洪没有说话,但他的脸却红了起来,手脚麻利地穿衣披甲,呼吸间变成了一员身躯凛凛的将军。
楚枫扬扬鞭,四人一行绕过中军战旗,走到硕大的广场前,那广场周围插满了鹿角,场中铺满黄沙,一阵劲风袭来,密密麻麻的小龙卷风拔地而起,卷起漫天黄沙飞舞。
场中只有十几名羽林郎在练习射箭,除此之外,偌大的校场别无他人。
楚枫平静地扫了一眼,扬起手中的马鞭:“擂鼓,点卯”
“得令!”
翟洪拱手领命,大步跑到校场中央,朝着城垣上的传令兵喝道:“将军有令,擂鼓!”
传令兵得令,旋即大手一招,身后两名羽林郎急忙拿起鼓槌,奋力敲响战鼓。
“咚咚”
震天动地的战鼓声忽然拔地而起,俄而激烈,俄而苍茫,瞬间撕破了朦胧的清晨。
与此同时,数以百计的羽林郎从营帐内破壳而出,他们各个衣不蔽体,仓促穿衣挂甲,甚至有人捧着铠甲就冲了出来,简直丑态百出。
“给你们十息的时间,十息之内若还有人没穿好铠甲,围着校场跑十圈。”
楚枫用马鞭轻轻拍打左手,语气也是轻轻的,但听在羽林郎耳中,仿佛是魔鬼的咆哮,这一圈大概有三里,十圈岂不就是三十里?
众人不敢想下去,当下急忙披衣挂甲,整理着装,待十息的时间结束,羽林郎们纷纷回顾左右,见到那些没有穿好盔甲的,纷纷哈哈大笑。
楚枫面色一冷,喝道:“笑什么?五十步笑百步,没穿好衣甲的跑十圈,穿好衣甲的跑五圈。”
楚枫此言一出,顿时有人表示不服:“我不服,是你说十息内尚未披甲的跑步,我等皆在十息之内披好铠甲,凭什么还要跑?您这是朝令夕改。”
“对,我们不服!”
“朝令夕改,算不得好汉。”
“反正我不跑,昨日将军刚刚颁布军令,叫我们遵令行事,你刚刚下的军令是让没披好铠甲的人跑十圈,我等披好了,哪有陪他们跑的道理。”
楚枫冷笑一声,大步走到先前发声人的面前,指着他身边的羽林郎道:“他是你什么人?”
那人踌躇了一会儿,唯唯诺诺:“是…是袍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