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水西岸,怒浪涛涛,高山上的武功城巍峨耸立,城头黑云笼罩。
城墙上,无数兵士和百姓再火把的照耀下喊着号子连夜加固城防,搬运守城的器械,城里的铁匠铺也是灯火通明,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几天来一直未曾停歇。
武功城高耸的箭楼旁,站立着一干赀胡战将,面对河对面的汉军,无不凛然,半个月前,一支凶悍的羌兵企图袭击立足未稳的汉军,在遭受弩箭和环首刀的沉重打击后,又缩回了武功城。
“皇甫嵩果然名不虚传!”守城的主将檀拓说:“北宫伯玉和韩遂正在清剿汉军残余势力,只要我们守住武功至新平一线,截断西凉和中原的通道,胜利的天枰将倾向我方皇甫嵩,皇甫嵩,不久的将来,我定要挫挫你的锐气,让你瞧瞧我赀胡也有好儿郎。”
“将军放心,城内粮草充足,城高沟深,军备齐全,我羌氐联军上万,只要我们据守死战,我不相信汉军能插上翅膀飞上来,三军将士誓与汉军血战到底。”
檀拓知道这又是年轻气盛的秃瑰来,上午他率一千轻骑突袭汉军左翼,斩杀数十人,自以为取胜,回来一个劲地吹嘘,还埋怨檀拓为什么严令他撤退。
年轻人,勇气可嘉,但是缺脑子,他根本没发现汉军骑兵正两翼包抄冲杀的赀胡骑兵,而正面冲锋的轻骑已经被汉军强弩射倒一半,要不是撤得快,这些骑兵早就丧生于西凉铁骑之下了。
不过年轻人的信心和勇气不容压阵,尤其是在这关键的时刻。
“对面的汉军好像换了主帅,以往突袭,他们都一贯防守,但这次却出城追击,似乎有点不妙”副将邵提若有所思,心中隐隐有股不安。
秃瑰来冷嗤一笑:“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我还巴不得汉军换将呢,那皇甫嵩一直龟缩在城内,让我赀胡男儿有力无处使,要是换了主将,叫他尽管来便是,野战,我们赀胡从来没怕过。”
邵提冷冷一笑,并不答话,他没有必要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争论,只要檀拓听进去就行。
“秃瑰来,鲜卑公主安好?”檀拓拍拍秃瑰来的肩膀,找了个轻松的话题:“你这个鲜卑国婿可得照顾好你的新娘,哈哈,新娘子香喷喷的闺床可比冷飕飕的城头好多了啊。”
在一片粗狂的笑声中,秃瑰来一张黝黑的脸涨得通红,不由自主地抓紧腰间的佩刀。
明天一定要亲手砍下几个汉人的首级给你们这些老家伙瞧瞧,雏鹰终于有展翅高飞的一天,还有美丽的公主脱勒密,没有理由让她对自己失望,应该让他为有一位勇士丈夫而自豪。
檀拓在众将的簇拥下走下箭楼,继续观察城防:“五峰山那里一定要坚守住,那里地势险要,是控制武功的制高点梁元碧!”
“末将在。”一位浑身横肉的大汉拱手应道:“将军,有我梁元碧在五峰山就在,末将的五百嗜血勇士寸步不让,只待汉军前来送死”
两道恶狠狠的凶光在眸子里闪动。
秃瑰来鄙夷的扁扁嘴,这个梁元碧本是修屠胡,与他们赀胡八竿子打不着一边,与其说他是一员猛将,不如说是一头猛兽。
他带领的五百亡命之徒也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从来不留俘虏,只知以杀人施虐为乐,其凶狠残暴不仅汉人畏惧,就连草原勇士对他都畏惧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