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头没头脑的猪!”浦头的叱骂和马鞭一起劈头盖脸地落在枯拓密头上:“平白无故折了这么多人马!”
收殓长子和夜战中阵亡士兵的尸体耽误了枯拓密跟进的时间,他只找到三具汉军的尸体,从装束上看,汉军皆身披重甲,斗具精良,应该是精锐中的精锐。
虽然如此,用枯拓扩和四百多骑的生命只换来三具汉军的尸体,这简直是他们匈奴髭胡的耻辱,戎马一生的浦头明白,对方阵营肯定有一位指挥高超、足智多谋的统领。
自己的儿子不是对手,于是急急赶来,没想到正好看到本方骑兵从山谷内惨败而归,又气又恨的浦头看到幼子枯拓扩侥幸逃脱,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了下来,随之而来的一腔怒火顿时扑向损兵折将的枯拓密。
满脸血痕的枯拓密倔强地挺立着一动不动,没想到第一次出击就如此惨淡收场,不仅连汉军战阵的边也没挨上,还连死带伤又折了四百九十多人,他能有什么辩白的权利呢?
“父亲,这不怪二哥……”枯拓扩惊魂未定地在浦头面前喘着粗气:“这支汉军好像和以往的汉军不一样,凶猛的战马撞在他们的方阵,就像石沉大海一样。”
浦头气呼呼地停止了鞭打,用鞭梢一指长水谷,说道:“眼睛跟瞎了似的,视眼被高山遮挡,里面的状况都没弄清楚你就敢往里冲?你是猪吗?”
“难道我们就没办法了吗?”枯拓扩不服气地叫喊起来,“我们可都是勇士。”
“所以说你们是不用脑子的傻子!”浦头冷哼一声,“据我所知,长水谷就只有这一个出口,我们只要将谷口堵住,这伙汉军就跑不掉,至于怎么拔掉它,等我看了他们阵型再说……”
浦头苍老的脸皮难得地一笑:“现在太阳已经升起,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连败两阵,士气大跌,我们也只能组织最后一次进攻了,所以……”
浦头瞪着充血的老眼睛恶狠狠地说道:“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你们两个都去,没杀光他们你们就别回来了,我宁可你们死在那里也再也不愿意目睹你们的失败了,别忘了,你们死去的兄弟在天上看着你们哪,等着你们给他报仇。”
“勇士们!”浦头振臂高呼,“你们都是髭胡里最勇猛的战士,你们用战刀和鲜血捍卫自己的荣誉,为自己争得土地、牲畜和女人,今天,你们身边倒下了你们的兄弟,汉人用卑劣的战法践踏了他们神圣的尊严,将无尽的耻辱带给你们,你们愿意将这耻辱带回家乡让所有的人都耻笑你们的怯懦和无能吗?你们愿意脑门上挂着狐狸尾巴让你们的儿子永世抬不起头吗?”
山呼海啸般的“不——”“不——”
“拔出你们的战刀,骑上你们的战马,让汉人的鲜血洗刷你们蒙受的耻辱吧,”浦头毅然扯开甲胄,露出伤痕累累的胸膛,“我和我的儿子将与你们一起冲锋,别忘了我们是喝青稞酒长大的匈奴人,青稞酒泡出的都是岩石般坚毅的骨头,让我们为我们的胜利和荣誉而战!”
更加激昂的呐喊,即使受伤的髭胡士兵都挣扎着站起来嘶喊:“战斗!”“战斗!”
伤重的骑兵默默地将多余的弓箭和兵器递给还能战斗的人,所有能动的战士和马匹都被集中起来,编成了三队,枯拓密暗地里数了数,加上父亲大人毫发未损的五十精骑,还能集合起八百骑兵和两百名失去战马的步兵,这让他非常痛心,本来全队应该有两千名人马俱在的战士,在不到一天时间里便只剩下五成。
“枯拓密,准备放响箭!”
“点火把!”
“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