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军后的大军重新开拔,此役的损失仅两架马车和十几头牲畜,但是虏获了好几百匹匈奴人的大宛马,大赚特赚,战果可谓完美至极。
受伤的羽林郎躺在堆满战利品的马车上随队前进,在江东军护卫下的队伍逶迤向东,终于在傍晚时分安全抵达泾阳。
楚枫回到泾阳大营不久,董卓也率领西凉铁骑回到大营,他们各个血染战袍,神情激动,兴高采烈地提着匈奴人的头颅去登记战功。
羽林军以区区五百人对抗赀胡两千余精骑的战绩很快在营中传开,到处都知道以上阵得上获的羽林郎,纷纷赞扬他们不愧为天子近卫,同时他们都在期盼,期盼着楚枫能带他们在战场上杀敌建功,封妻荫子。
羌军大营,几日以来,秃瑰来的心情都特别复杂,看到浦头一家就此泯灭,他痛心之余又感到几丝庆幸:幸亏自己没有抢着去,否则如此下场的便是自己和自己苦心经营的部落勇士。
但他很快又为自己的龌龊念头而感到羞愧不已,自己经常以热血男儿自居,天天想做沙场英雄,就是死也要死得惊天动地,怎么还会有如此肮脏的想法。
是不是因为美丽的公主秃瑰来回头看向漠北,那里有他美丽的公主,他心爱的妻。
“呜呜呜”汉军大营里号角连天。
“注意了,汉军要来进攻了。”箭楼上升起了示警的红色马尾旗。
从垛堞口望去,排列成横队的汉军鱼贯走出军营,整队后开始缓缓推进,最前面是巨大的安有车轮的盾牌,由五个士兵推着前进,抵挡城上的箭石。
后排的汉军也是盾牌护体,再后面是无数的弓弩手,最后是可怕的朴刀队,几乎人手一把大砍刀,两翼有骑兵飞驰掩护,他们前进的速度很慢,像是一头缓缓前进的蛮牛。
“弓箭手准备!”
秃瑰来蹲下身体,取出了自己的弓箭,旁边一锅滚烫的油焦躁地冒着气泡,几个修屠胡的兵士颤巍巍地做出随时准备泼油的架势,更多的赀胡兵士则张弓搭箭,瞄准了蚂蚁般围上来的汉军。
一阵粗野的呐喊,位于五峰山营寨的梁元碧开始抢先攻击,箭石如冰雹般向汉军侧翼倾泻而下,造成对方队形一片混乱,不得不暂时停止推进。
梁元碧的野兽军团居高临下,一边尽情喝酒谩骂,一边以弓箭和滚滚而下的石头檑木痛击山下的汉军。
五峰山是位于武功城左侧前方的一处不大的高台,三面都是数十丈高的悬崖,只有一条便道可以拾级而上,易守难攻。
它的存在,严重威胁着进攻汉军的侧翼,对即将展开的攻城器械而言更是如鲠在喉。
避开它,诸如重型投石机那样的攻城器械射程不仅不够命中武功城,连展开也很困难;进攻它,器械又射不了这么高,徒然浪费辎重而已。
汉军停止了推进,开始在弩箭和盾牌的掩护下修筑防护墙,成队的马车将下端烧焦的木材源源不断地运到前沿,匠兵们将其二分之一深埋地下,又就地取材将沙土和石块抵在木墙后侧做成平台,供弩手们蹬踏发射。
“不曾想江东军还精于土木,这样作业,可谓步步为营,攻守自如啊!”董卓很满意匠兵们的进度,到今晚,所有的护墙都可以完成,武功城的出口就可以完全被护墙所拦阻,赀胡也就成为瓮中之鳖了!
孙坚连道“过奖”,如果顺利,今天晚上就可以将车弩和投石机在护墙后面架起来,那时候有髭胡番狗瞧的。
“五峰山那边又怎么了?”董卓皱起了眉头。
有巨石顺山势而下,砸开了护墙,后面的汉军死伤一片,其余的则惊慌失措地散开躲避,随着一颗颗巨石接二连三地冲开护墙,汉军的队形愈加混乱。
“这帮獠贼,这个地方一定要想法先夺下来。”董卓狠狠然道:“不然太受牵制,攻城器械也不安全,待我去禀报楚将军,请他定夺!”
中午山上的匈奴人就瞅准汉军阵前接防的机会冲下来将准备进攻的他们杀了个措手不及,本方损兵折将不说,连对方的毛都没扯下一根,这让脾气暴躁的董卓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