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带着公主和魏辉入了内院,已有女僮迎了出来,恭谨地参了礼,不等他跨进宽绰的堂屋,盖誉早已从门里走出来,清癯的面孔分明溢开了亲切的笑,却收敛在不张扬的稳重里。
“兄长!”盖誉郑重地拜了下去。
楚枫一双手扶起了他,两人不错眼地彼此打量着,几个月多不见,彼此的变化并不太大。
盖清觉得楚枫比之以往清减了,双颊的走势显得刚硬而没有转圜,他叹道:“数月有余,兄长清瘦了许多。”
“是么,我瞧你倒是丰腴了,风尘苦熬,竟也不见减损。”
“我是没心没肺的一只硕鼠,生就一个饕餮肚子。”盖誉玩笑道
楚枫不是个好谑的性子,他只是微微一笑,携着弟弟进了屋,屋里敞亮,直棂窗格子锁着金灿灿的阳光,一个年轻女人缓缓起身,矜持的笑在眼角缓缓绽开。
“绣娘!”
林绣娘款款行礼:“绣娘身体不便,未能参礼,请楚大哥恕罪”
楚枫终于找到了家的感觉,一扬手:“不是外人,不用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魏辉和盖誉是老相识了,当下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也不客气,侯立两旁的仆人立即给他倒了一杯热腾腾的糯米酒。
在魏辉坐下之后,堂中就剩公主一人还在那站着。
楚枫看着傻傻站立的公主,猛地一拍脑门:“这位是……”
他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介绍李文君。
“她是小月氏国公主,也是将军夫人!”旁边的魏辉灌了一碗温酒,含糊不清道。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包括盖誉在内,所有人都急忙上前参礼。
“拜见嫂嫂!”
“参见主母!”
“诸位不必多礼”公主顿时惊慌失措,紧张、害羞、惊慌在脸上转换不停,一下子不知怎么办才好。
楚枫瞪了魏辉一眼,赶紧打圆场:“饭菜准备妥当了吗?”
“已妥当”青衣小仆赶紧回话。
“额,先去换身衣服,梳洗一下过来吃饭”楚枫注视着公主,公主迎着他的目光会意地微微一笑,略带羞涩地垂下了眼皮,长长弯曲的睫毛盖住了美丽的绿眼睛。
楚枫心里顿时荡出层层涟漪,同时也发现一干女眷正上上下下地打量轻纱蒙面的公主,不时地交头接耳,游移着各种各样的神情。
“以后这就是你的家,”楚枫站起身来,牵着公主的手往外走:“以后在家里不用蒙面,在外面也是一样,不然别人会把你当异类看待!”
“好,我知道了”公主笑着回答。
后花园的一间厢房早已收拾干净让,公主好奇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检视她看到的每一种物件,顺手又将屋子收拾了一遍。
几个年轻秀丽的丫鬟提着日用物件来给楚枫请安,看见身着小月氏服饰的公主,忍不住窃窃私语,品头论足,弄得公主先脸红起来。
“你们说什么哪,我可听得懂,”李文君微笑着说,“我的眉毛好看吗?那是用西域的奥斯蔓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