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楚枫在右上边角飞出一棋,这突然的变招让何颙措手不及,他本被楚枫的模仿弄得心神懒散,不料顷刻间楚枫竟然在不变中陡然变化,这一子如猛虎下山,汹汹气势不可阻挡,那犀利的锋芒犹如巨斧劈开白子的布局,顿时将白子搅得七零八落,终盘白子竟输了八目半。
何颙连声叹息:“武平侯国手矣,对弈也能用上攻心,我今日算开了眼界!”
楚枫谦和地说:“伯求棋艺高超,楚某侥幸而已。”
何颙痴痴地盯着那没有撤的棋局,一面看一面赞叹:“开局前已笃定全盘,沉稳有度,不急不躁,能忍所不能忍,谋所不能谋,武平侯真乃不世大才矣!”
楚枫捏着一枚黑棋,惆怅道:“弈无常局,世无常态,法无常法,棋场如战场,每一步都如排兵布阵!”
张仲景诧异道:“将军在西凉百战百胜,难道与下棋有关?”
楚枫目光萧索,扭头望向北方,心中喟然一叹:也不知老先生现在身居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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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调大将军督战荆州?”西园议事厅,西园八校带甲而立,听完蹇硕的命令,众将都尽皆。
“没错,”蹇硕脸板得铁青,口气桀骜不驯,“调何进即刻前往荆州督战!”
“在下实在是不明白,”曹操稳了稳心神,决定和他争辩:“前几日刚刚送来孙坚的捷报,他击溃了区星的匪兵,如今乘势追击连连获胜,既然得胜,为什么还要另差大将军前去呢?”
蹇硕微抬眼皮望着曹操,目光中的杀气早已不言而喻:“曹校尉,你也是久在行伍之人了,所谓兵无常势,若是那孙坚贪功冒进,必困于贼人之手,届时全军覆没又算谁的?”
“孙文台率领江东军平定北地、安定二郡,跟随楚骠骑征战西凉千里之地,几时贪功冒进过?”曹操丝毫不让。
冯芳一旁冷笑道:“仗还未打您就先预定胜败,难道蹇大人与荆州反贼通谋吗?”
“你血口喷人!”蹇硕狠狠瞪了冯芳一眼。
“冯校尉不过是与您玩笑,大人不要在意,”曹操又把话圆了回来:“退一万步讲,即便必须往荆州增兵,也无需大将军亲自前往啊,差别人去有何不可?”
冯芳接过话茬:“不错不错,蹇大人您的兵马不是回来了吗?再差赵瑾出战不就行了吗?”
蹇硕见曹操、冯芳一唱一和,几乎怒不可遏,但现在他不能轻易与诸校尉动怒。
其实,这些天他经受的心理折磨并不次于对手,眼瞅着皇上一日不如一日,根本不能再理政。
而自己不但不能拿掉何进,连曹操、冯芳这两块骨头都啃不动,要是还来硬的,再无缘无故杀一个校尉,难免要祸起萧墙激出兵变。
如今北军里的沮儁、魏杰也与何进互为表里,何苗的武装尚未肃清,河内还屯着朱儁,羽林军盖清也未必保险,倘若这些人一起举兵,到时候莫说扶立董侯为帝,就是万岁想善终都难了。
而他这一边,骠骑将军董重不过是个纨绔子弟,指望他与自己联手对付何进,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何进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边的这些将领和士人。
“请大人收回成命!”曹操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立刻抱拳道。
“请大人收回成命!”冯芳等四人立刻附和。
不能这样与他们耗下去,皇上快撑不住了……
蹇硕想到此立刻起身道:“不准,这是皇上的意思。”
“大人说是圣命,诏书何在?”冯芳脑子很快,马上问道。
“会有的……马上就会有的……改改规矩,莫等十日,三日后再议!”蹇硕头也不回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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