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南部非洲战机,数量很多,粗略估计,轰炸机至少有上百架,运输机的数量足够运载一个空降师。
在霍布斯和康德拉看不到的高空里,数百架陆军的“猎豹”和海军的“苍鹰”在编队飞行,他们的任务是夺取罗马的领空。
这个任务很轻松,经过几个月的战斗,意大利空军已经基本上损失殆尽,德军战机的数量也快速减少,出动的频率越来越低。
因为盟军在英吉利海峡的频繁行动,德军布置在意大利的空军也被调往英吉利海峡附近,现在没有飞机保护意大利的领空。
编号3354运输机内,来自巴苏陀兰的小伙子们整装待发,跟倒霉的英美空降兵不同,南部非洲空降兵更职业,从来没有失败过。
在亚瑟的计划中,第一波参与攻击的部队同样是空降兵,他们的任务是空降到罗马以北的丘陵地带,阻止可能出现的援军。
与此同时,两支舰队分别从阿尔及尔和撒丁岛出发,他们将分别在罗马附近实施登陆。
德军大量调走,意大利本土兵力空虚,亚瑟在制定计划的时候,决定直接在罗马登陆,这样就可以以最快速度逼迫意大利退出战争。
之前盟军预测,意大利军队在意大利本土作战的时候,作战意志会疯狂提升。
那是过去式。
在经历了皇室逃亡,政权更迭之后,意大利军队已经军心涣散,胖光头组建的小政府,根本无法代表现在的意大利。
更何况现在胖光头是死是活还不知道,虽然德国人坚持胖光头还活着,胖光头也在广播上经常发表演讲,不过大多数意大利人还是更愿意相信,胖光头已经在德军的拯救行动中意外身亡。
毕竟找个口音相似的人,在广播上念稿子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要不要来一块?”第42空降师下士米立夫把一块巧克力递给身边的布莱克。
米立夫和布莱克都是布尔人,他们都来自巴苏陀兰的一个小镇,自幼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一起读书,又一起参军。
布莱克摇摇头,他的心情有点紧张,不像米立夫那么轻松。
“放松点伙计,没什么可担心的,意大利是轴心国最弱的部队,就像我们的印度盟友。”米立夫乐观,他最大的心愿是尝遍意大利美食,回到巴苏陀兰开一家餐厅。
“我昨天晚上看了一些关于西西里岛的纪实报道。”布莱克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尼亚萨兰步枪。
“你看那玩意儿干什么?我都是当笑话看的。”米立夫哈哈大笑,英美联军里有南部非洲的军事观察员,报纸编辑在写关于英美联军的稿子时,有时候也会用一些夸张手法,于是英美联军在西西里岛战役期间犯下的错误就被无限放大,笑料百出。
什么英军的运输机被美军防空炮火击落啊,什么美国少将乘坐的飞机撞山,尸体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啊,什么英国空军和美国空军自相残杀啊等等等等,这种事绝大多数南部非洲空降兵都是当笑话看,因为很难让人相信这是真的。
“希望上帝保佑我们——”布莱克在胸前画十字架,忐忑不安。
“求人不如求己——”坐在布莱克对面的维克多给布莱克加油打气。
“等会儿落了地,你跟我在一起。”军士长威利很照顾布莱克,他们也是老乡。
一片鼓励声中,运输机终于飞抵预定空降位置。
绿灯亮起,舱门缓缓打开,清凉的空气瞬间涌入,军官站在舱门旁大声指挥:“跳,跟着跳,一个接一个,不要停——”
布莱克还在画十字架,就被军官一把从机舱里推出去。
跳出运输机,布莱克反倒放松下来。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确实是求人不如求己,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空降兵们的运气不错,意大利人似乎没有任何防备,地面没有意大利防空炮,空中也没有德国人的飞机,一切就像训练一样轻松。
两分钟后,布莱克顺利落地,他第一时间去找威利。
“我们在什么地方,河在哪儿?教堂呢?”威利从挎包里掏出地图,不知身在何处。
“不知道,长官,我在空中没有看到河——”米立夫也不像他说的那样轻松,半蹲着举枪警戒。
视线范围内没有敌人,只有一只山羊,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呆愣愣的看着一群空降兵。
“去找那只羊,既然有羊,就一定有人。”威利把地图塞进挎包,现在有点相信,报纸上写的都是真的了。
确实有人,跟着山羊一路走,沿途到处都是刚刚落地的空降兵。
一个倒霉的家伙被挂在树上,双手都被伞绳缠住,旁边有几个空降兵嘻嘻哈哈的帮忙,动作慢的跟乌龟一样。
远处有随军记者跑过来,急匆匆掏出相机:“别着急,先让我拍个照——”
抓新闻的心情可以理解。
可是也要理解下挂在树上的兄弟的心情。
翻过两个山坡,绕过一个树林,一片木屋出现在威利和布莱克面前。
几个空降兵正在木屋旁边跟几个意大利大爷大妈比手画脚交流。
“大爷,您会说英语吗?汉语呢?法语也行啊——”空降兵们不会意大利语。
“——”大爷大妈们除了意大利语,什么都不会。
鸡同鸭讲。
“翻译,我们需要一个意大利语翻译。”威利也不会意大利语。
“先生,我会——”布莱克举手。
“太棒了,我来说,你来翻译,问问他们这是哪儿?”威利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