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春草只看到他身上脸上被喷溅上的鲜血
一时间她口鼻之中,都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再看地上,横七竖八的一片没了脑袋汩汩往外冒血的尸体。
宁春草心头大骇,像是跌落在梦境之中,恐怖又血腥且挣脱不出的梦境。
她捂着苍白的脸。干呕起来。
景珏飞身上前,将她护在怀中,温厚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脊背,“不怕,不用怕”
那男子看了看从树坑里走出的程颐和景瑢,拱手对宁春草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救命大恩,没齿不敢忘!敢问姑娘尊姓,某姜伯毅定当图报。”
这便报上了姓名。
宁春草抬头看了他一眼,仔细回忆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他,可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
“姜郎君出手不凡。”程颐拱手,看了看一地尸体,“招招都是取人性命的杀招啊。”
姜伯毅颔首道:“本想留他们性命,或还能问出些什么来。可不想他们跟了一夜,竟是为了晨起朝阳最胜之时,用巫咒这般手段!留他们性命实在太过仁慈!姑娘怎么对巫咒毫无反应,反倒能克制巫咒呢?”
宁春草想了想。这话她没法回答呀,纵然已经勉强适应了地上那横七竖八的无头尸,她还是扭脸面无人色的又吐了几下。
“咱们走。”景珏弯身抱起她,看都没看那姜伯毅。
“姑娘还未留下尊姓?”姜伯毅上前问道。
“救你不过随手之事,不必报恩了。”景珏替宁春草开口道。
程颐冲那姜伯毅拱了拱手,拽着景瑢一道追上景珏的脚步。
姜伯毅也跟着行了几步。开口问道:“听口音,你们乃是京城人士,这时候来青城山,是为什么?”
景珏脚步微顿,没有理会,又迈步前行。
姜伯毅笑了笑,又道:“姑娘救了姜某性命,姜某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此番打听也别无他意,惟愿能助几位一臂之力!”
“不需要。”景珏冷冷说道。
“你们是来寻真人的吧?”姜伯毅一开口,几人的脚步立时都是一顿。
景珏眉头紧蹙。景瑢看他和程颐的反应,则露出恍然神色,景珏一直瞒着他的事,倒被一个初次谋面的外人给猜了出来。
这真人究竟有什么玄机?让景珏不惜从京城那么大老远的跑来?
景珏抱着宁春草,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身高体壮的姜伯毅,眯眼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本是余山人士,近些年走南闯北居无定所。郎君不必奇怪,这时候上青城山的,多半都是为了真人而来,姜某自然也不例外,既然几位也是为了寻找真人,倒不如结伴同行,也好有个照应。”姜伯毅拱手笑道,“也好让姜某能报恩情。”
景珏闻言,鼻中又是一声冷哼,再不多言,转身就走。余妖沟技。
“青城山甚大,山林茂密,郎君几人皆是从京城而来,不会在这林中走失么?可知道该去何地寻找真人?倘若在林中乱走,岂不耽误了时间?”姜伯毅问道,声音听起来倒是沉稳有诚意。
但景珏的脸色并没有放缓,“不消你操心。”
他举步向前,又添了一句。
“别跟着我们。”
说完,他就抱着宁春草快行而去。
走了好一阵子,四人回头去看,果然没有见那姓姜的追上了。
宁春草拍了拍景珏的肩头道,“我只是被那些死人吓到了,又不是摔坏了腿,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也不知刚才是谁,吓得腿都软了,要攀着我的衣袖才能站稳?”景珏邪笑看她。
宁春草讪讪一笑,“多谢世子爷照拂!”
“不敢不敢,还要请女郎多多照拂我等呢!”景珏出言讽刺,“女郎如今了不得了,救人救上瘾了,在凤州城,被人跪拜着喊恩人喊的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吧?逮着机会就去救人?真当自己是救世菩萨了?”
宁春草舔了舔嘴唇,垂头低声道:“不是说了,瞧他有些眼熟么?”
“我还没问你,究竟为何会眼熟?”景珏幽深的目光紧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