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平时没什么大事,因此春生的牛车撞石头以至于“车毁牛亡”这件事便是头等的“大事”了,一时间这便成了人们纷纷议论的内容,而且春生的情况也成了大家探寻的特别焦点。
桃香和陈敬轩则象征性地去看了看受伤的刘氏,又去了一趟春生家,据说是探望伤重的春生。
下午,春生娘在几位能说会道的本家的陪同下,来到陈金家门前。立刻,一路追随着看热闹的,都聚拢过来,把本就不宽绰的巷子挤得水泄不通。
“我说这门里面有没有懂事儿的出来一个!”春生娘首先扬起嗓门儿嚷道。
门里面早就有青荷,陈宇轩迎出来,“婶子来了!您快请进来!门外面站着怪累的!”
“嗯,那倒也是,那咱们就进去再说!”春生娘也不推辞,和几个本家一起进了陈金家的院子。陈宇轩随后将门关好,把一众看热闹的都隔在了门外。
春生娘等人被让进了屋里,那刘氏扭伤了双脚,正在床上半坐半靠地歇着,陈金坐在地上的椅子上,见春生娘等人气势汹汹地进来,脸上便有些尴尬,起身让座。
“呵呵呵,这半躺半靠的,你倒是挺滋润啊!可怜我们春生到现在还睡着不醒呢!”春生娘不理陈金,只是红着眼圈,语带嘲讽地对刘氏说道:“我们春生这事儿,他婶子你不会说不知道吧?怎么你们家没人了吗?除了老大两口子还算懂事,上我们家去了一趟,怎的其他人,人芽儿都不见一个?”
春生娘说完,其他几人也都纷纷地斥责起来,都是怪陈家没及时去看望春生。
青荷见此连忙倒了热茶,让大伙儿消消气。
春生娘看了青荷一眼,端着茶道:“这丫头倒还算懂事!”其他几人也点头赞同。
刘氏被你一嘴我一嘴说了一通,却也没敢发火儿,她自知这事儿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又听说春生到现在还没醒,只好陪着笑脸道:“我也知道对不住你们家,可是你看我这也是扭伤了,不是还没法挪动吗?”
“哎呦!你这叫什么话!”
春生娘急了眼,把茶杯重重地蹲在桌上,说道:“你动不了窝儿也不是我们给你弄的,是你早就扭伤了的,我们春生却是因为你才撞的车,你不能去看,也该派个懂事儿的去看看,照顾照顾,怎么却在家里待着气儿都不吭一声?”
她这话说的在理,饶是刘氏平时能言善辩的,也接不上话了。一旁陈宇轩和青荷赶忙劝着,叫几位婶子大娘坐下有话好好说。
春生娘便坐下来,细细地跟刘氏把撞死的牛和撞毁的车算了一遍,又说耽误了以后拉货赚钱,这些全算下来到最后陈家需要赔偿春生家银子三十两。
“什么?三十两?你这是劫道呢!”刘氏终于喊了出来。一头牛也就是八两到十二两,一辆车也超不过五六两,一共加起来顶多不过十五六两,而春生娘却整整要了三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