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点儿,一会儿大夫就来了!”梅大娘出言安慰道。
桃香也不知听没听见这句话,只是紧咬着嘴唇,虚弱地呼着气。梅大娘用手帕帮她擦了擦额上疼出来的汗,其实现在她的浑身早就都被汗给浸透了。
没一会儿工夫,门外响起一针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说话声。
“怎么会摔了呢?这才刚几个月?”是孙婆婆的声音。
紧接着福旺娘答道:“我也不知道如何摔了,我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您赶紧给看看吧!”
梅大娘对着床上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桃香说道:“应该是孙婆婆来了!”
话音刚落,门帘一挑,福旺娘带着孙婆婆进来。
孙婆婆不愧是多年的接生婆,一刻也不耽误工夫,来到床前,用手去抚桃香的肚子。抚了几圈之后,叹道:“唉!可惜了的,怀了这么些个月了!”
梅大娘一听,急着道:“您是说这孩子保不住了?”
孙婆婆又用手去抚了一遍,说道:“眼看着是保不住了,怎么会摔了呢?”
床上的桃香,此时似是听见了孙婆婆和梅大娘的对话,虚弱地出了声:“求求你们了,救救我的孩子!”说着,眼角便淌下了泪水。
梅大娘和福旺娘见了,都抹起了眼泪。
“你们哭有什么用?我摸着这孩子还在动,要不然找找好点儿的大夫,看看能不嗯呢该保住!”孙婆婆在当初给张氏接生小月的时候,就是遇到难产束手无策,最后桃香出了钱请钱通过来,才算顺利地生了下来。因此,孙婆婆才这样说。
“马老伯来了!”院子里又想起福旺的声音。
屋里的几个人眼里都重现了生机一般看向窗外。只见马老伯背着那只旧药箱正急着走进来。
福旺娘连忙帮着去打帘子,马老伯便进了屋。
“怎么回事?听说挨摔了?”马老伯过来,却是先看见了身下的血迹,回望孙婆婆一眼道:“你没有好办法么?这要是大口子,我倒是有办法,可这生孩子的事,我是真没有经验。”
说毕,从药箱里提出一包药来,说道:“刚听福旺说了是挨摔,我就开好了一剂保胎药,省的现在开回头再去抓费工夫。”
福旺娘赶紧过去接了,道了声谢,便去厨房煎药。
马老伯这才过来,给桃香号脉诊看。许久之后,摇了摇头,说道:“脉息微弱了,得赶紧让肚里的胎儿流出来,要不然连大人都有性命危险!”
梅大娘试探地问道:“没得救了么?”
马老伯摇头,“要不再找好一点儿的大夫试试?”
眼见着一个大夫和一个接生婆子都是一个口径,梅大娘的心也凉了几分。桃香却是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只顺着眼角往外淌泪。
马老伯去柜子边,站着写了个药方,让福旺回去他家抓药,这是防止孕妇血崩的药。
此时大伙儿谁也拿不定主意,马老伯问道:“这半天,怎么没见到敬轩?”
“他刚才急着出去了,也没说去干什么。”梅大娘不是多嘴的人,她并没有说桃香是因为追陈敬轩才挨的摔,只说陈敬轩出去了。
“那也得赶紧把他找回来拿个主意,老这么耽搁下去也不行!”马老伯急着说道。
正说着,门外青荷、张氏都闻讯赶来了。
“大嫂怎么样了?怎么会挨摔了?”青荷一进屋,便扑到床前,扶住了桃香的手,唤着大嫂。
桃香听见了她的呼唤,微微睁开眼睛,虚弱道:“救救孩子!”
“大嫂你忍一忍,大夫们正在想办法!”青荷安慰着,桃香又闭上了眼睛。
张氏也过来帮着她擦汗。
没大娘道:“敬轩刚才急着就出去了,也不知去了哪儿,大夫让赶紧找回来,好拿个主意。”
“那我让宇轩去找!”张氏连忙起身,又出去了。
原来陈宇轩也已经来了,只是他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不适合进到女人生孩子的屋子里,便等在院子里,没好意思进来。
张氏来到院中,陈宇轩急着迎上来问:“怎么样了?”
“这你就别问了,情况不太好,你赶紧去把大哥找回来,好拿主意!”张氏简短地说了一遍,陈宇轩便转身出去。
可是没一会儿,陈宇轩回来了,“我没找到大哥,不知道他是去哪儿了!”
一屋子人都着起急来,这找不到陈敬轩,谁敢替他拿主意?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梅大娘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刚才我看见他出去的时候拿了一把镰刀,是不是去割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