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香却没有将步子移过来,只是站在从远处看着代胜的手指轻轻按了几下,便灰心地拿开。
“恐怕熬不过多久了!”代胜沉默了许久,才轻轻吐出这句话。
桃香听着这话,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却压得满满的都是难过,“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代胜没说话,盯着金子恒的脸,伸手又附上他的额头,触手处一片冰凉,那手指微微顿了一下,忙又缩了回来。
桃香见此,忍不住疾步过来,伸手也想去试试温度,但手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我出去一下,你先照顾他!”
桃香说着,也不等代胜说什么,便大步地出来,到了屋外,趁着这夜色的掩盖,桃香长呼了一口气,忍不住眼眶发酸。
难过之余,她又忍不住埋怨金子恒,这个傻子,明知道那是条贼船,还非要上去试一试,这下子好了,连命都搭上了。
不过,转而一想,反反复复地,她又忽地想起葛文濯的话来,难不成这金子恒真的是自己想死,不想活着了?俗话说得好:哀大莫过于心死。他觉得自己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所以就自愿赴死?
心病还需心药医,若果真是这样,那就只有让金泰夫妇出面了!
桃香又看了看这夜色,心道:正好!若是白天,因为此时雷振方已经发狂地寻人,金泰夫妇倒不好过来,此时趁着这夜色掩盖,出府倒还方便些。
想到此,桃香便叫小厮备马车。
这些小厮也全都是心腹,见桃香这大晚上的了不休息,还要出门,都忍不住劝道:“夫人,有什么事就明天再办吧,免得晚上天黑,四处走动也不方便!”
“就是要趁着夜色才好。你们将车备好就是了,我自有安排!”桃香说话间语气有些急躁。小厮不知她的心思,但也不敢再说什么,连忙去备车。
等到桃香将金泰接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到金府去本是想将金泰夫妇都接过来,可是无奈金夫人得了重病,动身不得,桃香心里明白,金夫人之所以得病,就和思念金子恒有关。
“他在哪儿?”金泰下了车,轻声问了一句。
桃香知道他虽是表面上镇静,看上去就像那金子恒不是他儿子似的,可实际上心里也是万分牵挂的,要不然上次也不会半夜来访,求着陈敬轩救他。
桃香将他引着来到金子恒所在的屋子。
代胜正在床边守着,手里鼓捣着些草药,不时地看一看金子恒的情况。
金泰一进屋,代胜见了连忙起身见礼。金泰没说话,却是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直接给代胜深深地施了一礼。
代胜吓得慌忙向后退,说道:“金,金伯父,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是长辈,怎么给我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