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帧一年,五月二十八日。
刺史府,午时一刻,小雨。
“汪大人,您真当你等为刀俎,我们读书人就是鱼肉吗?”
“秦先生,您这是什么话,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汪姓的刺史大人笑眯眯的回答,虽贵为刺史,但他还是不想招惹读书人,当年西林党的事迹让他刻骨铭心。
“为何抓我们的学生?在街上讲几句话都要被抓吗?难道你们想重现历史上的“道路以目”吗?”
这话对普通人来说没什么,对这些从政的人来说可谓是极其的刺耳,倘若真逼得人们“道路以目”,那人们只可能是“揭竿而起”,到时候他们全部都要“粉身碎骨”。
“秦先生,没有的事,我大汉尊重每一个人的想法。不要有这种想法,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发生在大汉土地上的。”
刺史赔着笑,还是冠冕堂皇的圆着话。
“那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抓我大学的学生们?既然这种事不会发生,那请你放人。”
“先生啊,他们是在大街上堵塞了行人交通,误了很多人的急事啊,这是为了让他们认识到这个小错误。”
秦月看着他这样子,咬住了不放口,但也不与自己撕破脸皮,真是老奸巨猾。
“汪大人,实不相瞒。早上的时候大学的学生们,把我家围了个水泄不通,逼着我来要求你们放人。”
听到这话这老狐狸面色凝固住了,一群读书人可以闹出的事远不是他可以想象的。不过只是那一瞬,而后他又笑眯眯的开始推卸责任。
“秦先生啊,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只是啊,凡事要讲究个规矩,这律法就是衙门的规矩,都得按照程序办事嘛。”
秦月听着他说着,还真不好继续下去了,要不然只能撕破脸皮,到时候大学的所有师生都会寸步难行。
见秦月没有大反应,汪刺史也退一步,打算把责任推干净。
“我知道秦先生爱学生,对学生的遭遇心疼,可正如我说的,凡事要讲究个规矩嘛,此事是衙门主官吴斌祥负责的,鄙人管不了,不然就越矩了。”
如此,刺史算是同意他的放学生的要求了,但是把责任推了出去,与此事划清界限。同时也退一步叫来下人,嘱咐了句。
“阿福,来,去找吴大人,把我的话转告给他。秦先生您就回吧,等下午他上衙的时候你再让他放人。”
……
……
……
午时三刻,大学。
学房里,几个人沉默不语,秦月看着坐着的不知名的女子,打量一番,这女子虽无十分的容貌,也有动人的颜色,一袭简单却又不失奢华的白衣,袅娜细腰,手捏着折扇坐的端正,俨然是个来头不小的人。
“姑娘何许人?来我大学是有何贵干?”
开口问起对方,对方可不是像来求学的人,这副仙风道骨的气质,和整个大学的基调格格不入。
她笑着打量着秦月,身长五尺差二寸,比自己还要低上半尺。虽然努力的做着威严的样子,但那张稚嫩,乖张,赛女子一般都脸着实让人怕不起来,这娇小的身躯让人不免心生怜爱。旁人嘴中宏伟的秦先生变得可爱了起来。
秦婉儿对她看秦月的表情很是讨厌,挡在秦月面前,没好气的就对她开始说话。
“你聋了吗?问你叫什么名字,来干什么的。”
看了一眼秦婉儿,虽然和秦月一模一样的外貌,身长同是五尺差二寸,却有一股子说不上来的威严,不是那种长者的威严,是一种阴冷的,让人胆颤的。那张脸上也看不出来一丝乖张,完全看不透她的脾气。
“在下是涵城逐鹿书院的院长,名叫柳江缨,久闻秦先生大名,想与秦先生合作。”
“原来是柳先生,敢问贵书院有什么业务需要和我等合作?我们可不及贵院半成的势力。”
这所谓的逐鹿书院秦月听说过,算是这整个南云省最大的书院了,其中学子数以万为计。这么大排面的人,为何会来与自己合作?对方图什么?
“秦先生不要妄自菲薄,我也不打算藏着掖着。我们对秦先生你很感兴趣,如果你愿意和我们合作,我们可以在不止是在金钱方面帮助你们。”
女子笑眯眯的看着他,笑的很狡猾。
“无功不受禄,柳先生,请说出你的条件。”
秦月直视着她的眼睛,他懂得对方的目的肯定不简单,他不能轻易相信对方。刚刚起来点苗头的革新派不能赌,也没资本赌。
“秦先生是敞亮人,我也是敞亮人,我就明说了吧,我们对革新派没有敌意,我只对你感兴趣。”
女子还是那副笑容,笑的叫秦婉儿极其的火大,如果不是她还有用她肯定已经死的面目全非了。
“秦某不过一介草民,不知贵院需要秦某做什么事?”
虽然对方表示没有敌意,但不知根知底的人说话只能信三分。
“是这样,我们看中了秦先生的能力,若是秦先生能为我们所用的话,我们可以提供黄,金,万,两。”
黄金万两?
一时间屋子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万两黄金是什么概念,可供两千人不需劳作吃一辈子饭。别说一般人,连那由帧皇帝刘崇检都不能一定能用一次这么多钱。
“不过要求是,秦先生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说完,女子笑着看了看一脸错愕的秦月,又看了一眼怒目圆睁巴不得杀了她的秦婉儿。
“只要你们不是对革新派有所企图,秦某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听到这话,秦婉儿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眼,又怒视着女子,但对方只是微笑着回应着她。
“哈哈哈哈,秦先生果然不像那些虚伪的酸腐文人一样还要欲拒还迎一番假骨气。”
秦婉儿不悦的走了出去。
“柳先生,希望你不要诓骗我们。”
“怎么会,万两黄金明日送来。我等也先告辞了。”
女子作了个揖,带上师弟便走了。没有一点拖沓的,大步流星的就走了。
屋里的人都沉默着,对方轻轻松松能拿出这么多钱来,肯定能让革新派随时覆灭。他们深知,要乱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