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雁坐在鹏圣宽阔的后背,看着金色的羽翅掠过赤炎,滑入通道缝隙。眼前溢出紫绿交织的云雾,强大的魔气扑面而来。接着一根根粗壮高耸的锁链方柱,若隐若现到云雾之中。
此地就是戾魔炼壶,大司祭封印三界之力的中心。
她尚未在碎魂塔碎裂的哀伤中,转过心情,所以只俯视了一眼周围情形,便转过头去。这里捆缚的都是些魔族,为了聚齐三界之力,相互密布融合,酆州连自己人也要折磨。
幽幽的悲鸣惨叫声从下方传来,连绵不绝,云雁充耳不闻。鲲吾的鲸吞术里,现在还有数千名从阴阳壶中救出的人修。魔族内斗相残,这件事轮不到自己来管。
现在只要寻找通道,安全地抵达弑妖壶,寻找五兽下落就好。此地光线阴暗,神识被魔气阻碍,难以勘察路线。为防兜出太大圈子,此时需要更多的讯息。
她让鹏圣把君莫愁也放到鸟背,并肩而坐,对他道:“此地高柱成林,怨念戾气已化为浓烈瘴气,阻碍了方位探测。阿月,你清楚通往弑妖壶的正确方位,便对我说罢。”
“你摧毁碎魂塔,破坏阴阳壶后,还一门天真想着平安逃出?”君莫愁恨恨道:“守备队虽然没有窥破摘星图的本事,跟踪你进炼魂秘地。但你现在跑来了这里,形迹很快会暴露。”
“大司祭一定也早已察觉,正赶回水月宫。”他摇摇头:“劝你放弃束手就擒,因为无论怎么挣扎,结局都是一样的。”
“我是一个剑修,除非身死道消,活着的时候定会尝试一切努力。”云雁注视他:“阿月,我对待你的心,也是如此。”
“哈哈哈!”君莫愁仰头大笑,在满地悲鸣惨号声中,显得十分刺耳。他柔和俊秀的五官略微扭曲,对云雁怒视:“原本你自修你的剑,我自修我的魔,一个在神州一个在酆州,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但你偏偏要钻到这个地方,口口声声救我出火坑。”他嗤笑:“当初我小小年纪,被放入阴阳炼壶中,整日抽取魂力时,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有谁想起过我?有谁来救我!”他咬牙切齿:“好不容易忍辱负重,苟且活到今日,有了些舒服日子。你倒好!突然冒了出来!想要摧毁我的道基,把我变回个弱质人族,再去修剑?”
“我不会修剑。”他重重摇头,捏起鹏圣的几根金羽,攥在手心拿捏:“不会遂你的愿,永远!”
此刻对他怀柔劝说,或对他施威镇压,大概都无济于事。
云雁将目光,从那双卷带疯狂的眼睛上移开,并不回答半句话。无论君莫愁怎么抗拒,也定要将他拽回神州,斩断与酆州的关联。他的力量远不如自己,只要小心别被欺瞒偷袭,便逃不出手心。
而君莫愁却不放过她,虽然被捆仙索束缚,他依然不停挣扎,到最后更是骂不绝口,与先前安静的模样判若两人。这种表现恰好反应他心中不安,在自己手底已无计可施。
所以云雁装聋作哑,将注意力放到下方的方柱丛。此刻鹏圣已在戾魔壶里飞了三柱香时间,因瘴雾密布,魔气阻碍,只能到近十米的范围,才能探到附近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