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是反了。”凌霄笑吟吟对两长老又一躬身,潇洒之间满目坦然。他突然祭出殄焱,迸射火鸟羽一般华丽的剑气,将云雁全身束缚斩裂。接着伸出左臂将她扼在臂弯,再提起止水魂魄的剑柄。
“想走?!”两大长老何等目光如炬,已一眼看穿他的动向,齐齐高呵。铺天盖地的攻势又一次冲天而起,凌霄抬手在胸前划出一个简洁图案,止水巨大的身形立即成倍缩小。
他将剑魂柄塞到云雁手中,低声道:“快放进剑府里养着,我记得你还有把魂器。”
云雁来不及理清他乱七八糟的行动,本能摇头讲真:“我的剑府现在变成了个核桃形,无法探视,恐怕难以养剑。”
“竟有这事!”凌霄瞪圆了眼,狐疑地打量她:“那就收好在你体内随便什么地方,以魂养魂,这把剑快死翘了,要救它只能这样。”
云雁急忙将剑魂化为白光,引入自己丹田,只觉小刀刃切割的痛楚,细密传来。她本已快力竭,此时刚脱离千秋愁的束缚,脚下踉跄稳不住云头,瘫到凌霄手臂中,冷汗直冒。
“疼吗?”那心月狐的媚眼里,流露出颇为真诚的关切,使云雁心头一暖,缓缓朝他摇头。
“不疼才是假的。”凌霄抬手捏住她鼻子一拧:“小妹你又对我说谎。”
云雁正要对他的无礼亲昵暴怒,却被他一把负在背上,开始急速移动。一边奋力逃跑,凌霄一边轻描淡写,驱动殄焱割裂魔气,好似挑破层层蛛网,迈出遗迹的冒险者。
“你对剑真好。”他的低笑传来:“就算面临死地,也不愿止水折损。所以你的剑也会舍命救你,你们的心意早已相融为一,它临死前定传讯了给你吧。”
“它说……知道了我的意念。”云雁胸口憋闷,不知为何对凌霄吐露了心声:“都怪我……怪我被仇恨冲昏了头,没有听枢夜的劝告,来追杀墨染殇……”
“剑从来不在乎这个。”凌霄反手拍拍她的背,温和道:“它们呀,不会指责你的决定,也不会怪罪你的失误,只会为了保护你,冲在最前面。”
“这是身为一把剑的宿命。”他轻叹:“我想,止水现在的剑魂是极开心的,因为你没事。”
“啪塔……”
云雁的泪滴到凌霄后背,染出湿润的一朵小花。那心月狐浑身微震,又笑了:“一切都是为了爱。”
在他说完莫名其妙的话后,突然停下步子,对身后云雾缭绕之地,斜斜望了一眼,变得严肃:“小妹,我要将你抛下去。”
云雁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突然松手收力,任凭她坠下云头。望着云雁手舞足蹈的身影,凌霄将手握成扩音器模样,对她俯视呼喊:“掉下去就是——传送点,你不会——摔死——吧!”
云雁突然发现,自己对于这个人,已找不到任何形容词,来表达对他的心情。她有些恼火,又有些迷茫,借风踏云稳住身形,一边降落,一边仰望凌霄身影。
却再也看不到他。
此刻天际只呈血色一线。
凌霄与手中的殄焱,已合二为一。他们化为一只羽翼遮天的凤鸟,清啸着扬起堂皇的赤焰,与冷渊的傲武追击,冲撞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