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修相互对视,心照不宣。
这种开大会时做小动作的事,谁都干过,只是这位长老的一时无聊兴起,却留下了极重要的线索。而且他放置染血手记的储物袋,因为缠绕了九步香的藤蔓,没有被魔兽糟蹋。
阴错阳差之间,为这七七四十九人的死,解开了冤情谜团。
“不要停。”白影衣有些紧张地摁住木越西的手腕:“继续读。”
“断了。”木越西皱眉把玉简紧紧贴到额间:“传输讯息进玉简需要充裕的灵气,这后面虽然还有……但是可以感受到,这个人已经气息奄奄,记录极为吃力。”
“我来输入灵压加强讯息。”洛熙接过玉简,弹射出玄黄之气,盘绕在它雪白的身形上。受了高阶修士的引导,那玉简好像已昏迷过去的人,又颤抖着悠悠醒转。
白光朝天照射,一个披覆白斗篷的中年男子影像,浑身是血出现在半空光柱里。眼见他圆睁双眼,几乎要将眼球鼓出,全身经脉在皮肤下狂乱扭动,情形十分诡异,令众人齐齐后退了半步。
“是绝命书。”洛熙叹息一声:“这位长老已知在劫难逃,用残余的灵压,将自己最后的影像录入了手记。”
果然,在她的叹息中,那白光中的男子开始重重咳嗽,扳起惨白的脸颊,面对众人说话:“我……邰景天,今日就要命绝于此……”
他微微侧身,可以隐隐约约看见,手记里录下了极浅淡的狴犴殿。里面有数道人影纠缠,剑光飞舞,一派激烈斗法的情形。但许多白衣人明显力气不支,正一个接一个倒下,血水从他们身体里涌出,喷泉似的抛洒到半空。
“这是最后的手记……“邰景天大口喘息:“可惜!我连声带都被腐蚀,只能用魂力来记录!而且……它有没有命留下来,不被毁掉呢?”
“虽然不知道未来……但我必须要说!”那男修痛苦地捂着身上伤痕:“说出我们狴犴殿七七四十九人,惨死的原因!”
“是……”这时影像开始剧烈晃动:“是金帝做的!因为知道,我们谁也不会对持剑有所防备,所以他在旁听的三个时辰里,竟焚燃了带有酆州魔药的香料!”
邰景天发出恨恨的声音:“等我们发现时,药效已入骨髓,暂时将所有人,都变成了只有筑基期的低阶。”
“这种压制力虽然极其短暂,但金帝已然出手……”他悲呼道:“同僚们还来不及反应,肉身的经脉俱断,又被他的铁卫制住,喷洒了腐蚀性巨大的尸毒……”
“接着他毁坏大殿,祭出魔阵,召唤来了数名刑地侍进行屠杀……”邰景天苦笑:“我等在他眼底,此时与死人无异。所以夜逝水也丝毫不用伪装,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酆州三长老之一——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