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
“我倒是认为,这匕首对黑衣人一定有特殊的意义。不然,他为什么要把能够致自己于死地的东西,带在身边,而且长达千年之久呢?”
琼恩插话道:
“不能解释的何止匕首?还有黑衣人出现在黑井的时机,那一天,安艾尔之星正好降临西土。”
珍妮特分析说:
“星月是具有能量的,安艾尔之星也不例外,在普通人观赏它的时候,很多阿莱亚斯的精灵却坐在树梢上修炼。或许,正是安艾尔之星带来的力量,帮助黑衣人冲破了虹门的束缚……”
“也只能这么想了……”
他们的讨论,花费了很长的时间。
不知不觉,亭外的太阳,渐渐西斜了。
今日,琼恩和卓兰得到了大量的信息,即便用上一周的时间,恐怕也消化不了。
她们与戒律神官告辞,随后走在了返回轻语树群的路上,两人内心忐忑不安,卓兰试探着说:
“直觉告诉我,珍妮特大人的话很有道理,也许死神……”
琼恩却当即否定:
“不,珍妮特并不知道黑衣人是死神。我父亲的死,仍然是一个谜团。如果,死神真是个暗族,而且一直被困在黑井里,那他和我父亲的仇怨,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动手杀人?”
“上一次,你说他否认自己做了这件事。”
“他是否认了,但他却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那条邪恶的披风,就穿在他的身上,证据确凿无疑!”
琼恩说到这里,眼眶又睁得血红。
卓兰叹一口气,问“
“那你打算……怎么做?匕首的线索几乎已经断了。”
琼恩回答:
“断了就断了吧,没什么紧要的。现在我越来越清醒,查清死神是谁,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为我父亲的死付出代价!”
内心深处,他也明白,自己需要的,并不是一场正义的审判,而是一场酣畅的复仇……
另一边,法西索亚亭中。
琼恩与卓兰刚离开不久,亭中就凭空多出来一个人,他起初只是亭柱的一道阴影,之后就慢慢变成了人形。
珍妮特对此并不意外,她喝着茶,笃定地说:
“费拉大人,看来,你对我隐瞒了很多的事呀……”
费拉的脸始终遮蔽在黑色斗篷底下,这一刻显出有些迷惘。
“匕首的事么?我不知请。我想,我的记忆有……残缺。”
他说:
“兰弥蕾娜,这个名字,按理说我该有印象,但不管怎样,都记不起来……”
“也许,我能提醒你。”
珍妮特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推测出了一件兰弥王室历史从未提及的事。
“愿闻其详。”
于是,珍妮特说:
“蕾娜公主生前,没有和人结婚,膝下也没有子女,这对一个女人来讲,很不寻常。”
珍妮特颇有深意地看了费拉一眼,费拉却毫无反应。
她又说:
“秘晶匕首,本来是她母亲的遗物,如果它不是你抢来的,那很可能是她送给你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费拉听完,只有一阵沉默。
“你和她的关系,曾经很亲密。”
珍妮特的声音,掷地有声。
她的答案,令费拉几千年来都没有感觉的心,在这个时刻没有道理地绞成了一团。
尽管,他依然无法回忆那段往事,但他明白:心,是不会说谎的。
“谢谢你,美丽的神官。”
费拉年轻的声音,说:
“你既治疗了我的伤势,又帮我说了谎话,最后,还解答了我的困惑。”
珍妮特的眼睛一眨,惊讶地道:
“等等,你和公主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没弄清楚呢,难道你就打算这么结束了?”
黑衣人不以为然,回答:
“对我来说,了解到这里已经足够了。我来西土,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有时间沉浸在已经过去的事里。”
“你还没告诉我,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珍妮特话刚出口,自知得到回答的可能性为零,索性又改变了问法。
“你……曾经是一位英雄,率领众人深入达克尼特,想要彻底摧毁暗族,虽然,你失败了……但如今,你重现于世,为什么,你要忌惮别人知晓自己的身份?在我看来,你完全不必躲躲藏藏!”
黑衣人不打算回答,独自向湖面走去。
珍妮特知道,这个孤僻的人不喜欢被人追根问底,却也没想到,他就这么离开了,什么都不说。
“你明明是个人类,为什么能永生?甚至还有和暗族一样的体质?你的身上,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费拉回首一笑,回答:
“神官小姐,你的问题还真是多。耐心一点吧,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答案的。全世界,也都会知道答案……”
说完,他的身影就在眨眼之间消失了,与他来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