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分开了……”戚澄用手比划了一下。她扶额尴尬，想起自己卡里的余额更是肉疼。
当初她放弃考研，入社会工作，母亲气得有整整半年没有与她联系。尽管戚澄也觉得受伤，但她仍坚持每周给父亲打电话，关心家人情况。每个月的工资她划走一大半给父亲，叮嘱他好好做理疗。
身处大城市，挣得的工资在小镇父老乡亲的眼里看起来是个大数字，可生活过得多么拘谨，只有戚澄自己知道。马上就要付新一季度的房租了，父亲的理疗费用这个月也还没有给，戚澄算了又算，卡中能动用的现钱最多只有2000块，不能再多了。
她十分后悔进了sheldon的大门，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益。自古以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无论如何，不能赖账。戚澄挣扎着说：“2000块……够吗？你要不回去看了以后联系我？我也可以先把钱付给你，多退……少……再补。”
那个八音盒对梁川来说意义非凡，不是钱可以衡量的。但他也没有存心讹戚澄的意思，之所以那样说只是想让她上车，把她捎回去。梁川也没有想到，他的玩笑会吓坏了她。
“回去再说吧，这里离市里很远。”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行。”戚澄见梁川是坚持要回书屋“定损”的样子，她只能再次发出保证，“放心，我不赖账。”
说完话，戚澄逃似地一口气跑出梁川的视线，她并不知道，梁川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站在路边思索了一会，梁川放弃叫车，重新回到疗养中心，找到了涂鸦墙。他也掏出了手机，对着涂鸦墙拍了一段视频。
他对自己的行为是有些挣扎的，面对涂鸦墙，他放下手机，忍不住自嘲——“她有求助吗？没有啊……你在干什么？多管闲事吗？”
梁川叹了一口气，举起手机，想把视频删掉。可是按下删除键要确认时，他又犹豫了——“她是个会求助的人吗？你知道她不会的……帮一帮又怎么了？何必这么冷血？”
他说服了自己，转手就把视频和那个戚澄挂在嘴边的名字“箍”发给了收费不菲的私家侦探。
辗转几条地铁线，戚澄来到姜妍的家，她和姜妍一起坐在电脑前比对着那些画作，她们的结论一致：古先生就是“箍”。
“对吧！我就是没有认错！”戚澄来了底气。
“嗯……”姜妍点头，但仍有不解，她问，“可是，现在咱们为什么还要找他呢？”
这话让戚澄愣住了，对啊……还有必要找“箍”吗？现在形势已经变了，疯石的项目和“箍”再无关联，这个项目已经成了姜妍和林柏的斗争，是小老鼠战大象。
戚澄心里一跳，担心姜妍会误会，她赶紧辩白：“没有别的意思，我不是对你没信心……”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姜妍打断戚澄，她叹了口气说，“你要是真有后手，我压力还没那么大呢。小橘子……我觉得好难哦。怎么改都觉得不对，改来改去，感觉都不像我自己的东西了。”
这已经不是姜妍第一次和戚澄诉苦了，安慰和鼓励的回应戚澄说了个遍，可是鸡汤注定只能是补剂，解决不了问题，光喂鸡汤，人也是会吐的。
戚澄苦恼，她能力有限，而姜妍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导师。
姜妍一边叹气一边问：“箍先生是得了重病吗？”
戚澄摇了摇头，她说：“应该是他太太。他的状态看起来还行，不像个病人。”
“滴滴”的提示音打断了两人的交流，姜妍电脑的右下角跳动着一颗“铜豌豆”，戚澄知道那是艾窦在说话。
姜妍没有避讳，她点开消息，一张奇怪的照片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