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尚未站稳,便有刀锋抵上了姜苗苗的脖颈,冰冷的锐利,让她觉得都能清晰的感触到锋刃切入皮肤割裂血肉的疼痛。
她身子被那人掐住,一动也不敢动,僵着头目光死命往下撇,眼珠子都转得疼,也只看到一片墨色交织绛红的衣袍。
那人斜斜站在她背后,呼吸淡的听不见。不是他身体虚弱,而是太强,武功高绝,内力雄厚,便连吐呐都绵长。
哗、哗、哗···
耳侧听见暴雨倾盆,姜苗苗两只手僵硬的垂下,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伞早已掉下溪涧顺着溪流涌水溜走。
纱布被雨和溪水湿透,虎爪划出深深伤痕,被水刺激的伤口皮肉骤缩,疼。
煞气,杀意,将她牢牢囊括进他的气场,明目张胆地昭示着那人的存在感,他的气息强横太过侵略,顺着肌肤毛孔咆哮着往骨髓深处进兵。
那一霎,姜苗苗恍然觉得,自己背后是站了一头只知道杀戮的暴虐凶兽,正用冰冷仿若是看死人的目光看着她,杀气令她毛骨悚然。
“英雄饶命,我是良民······”
她惨兮兮地从喉咙里挤出字眼,本以为已经尽量缩减动作的幅度,但声带震动,仍带动的脖颈更贴近刀锋一分。
刺痛,肌肤微微被刀锋陷入,压下一道细细的红痕,渗出一粒血珠。
吹弹可破的白嫩皮肤下,流淌的热血也感受到了死亡胁迫,连血管都紧紧地绷了起来。
危险,十足的危险!
他是从地狱里走出的魔鬼,把生死玩弄于股掌之间,脚踏深渊,冷眼看着人间。
刀是好刀,三尺二寸,狭长,锋利,刀身游走的龙纹线条,血槽深深,锋如秋霜,刃如明月,切金断玉,削铁如泥。
一缕如丝细发从姜苗苗额角垂下,轻飘飘落向刀锋,发丝上沾着雨珠,沉甸甸的重量,一搭,发丝尖稍一跳,断成了两半。
而他就把这样锋利的刃压在姜苗苗的咽喉上,似乎从未想过自己手一抖,刀就会把这小姑娘纤细的脖颈切成两段。
不,他不会,因为杀戮已经成了他的本能,如此得心应手的技巧,怎么会有一时失手。
他要杀你,你绝无反抗的可能;不杀你时,你便连死亡都是奢望。
“你是谁?”男人冷声喝问。
这声音极凶也极冷,极平也极狠。险恶,漠然,是沙场上屠杀万人战刀出鞘,嗜血冷漠,曝于沙漠戈壁的骷髅头骨被烈风吹出凄厉的尖嚎。
姜苗苗屏住了呼吸,却止不住那侵略的气息扑面,毛孔收缩,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她艰难地道:“宁国公府……”
不能说谎不能说谎!
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危险,这个人带给她的感觉是如此恐怖,让姜苗苗在他面前生不出一丝说谎的勇气。
然而话没说完,那人却冷冷的哼笑,阴沉狠辣,轻蔑厌恶,又含了淡淡讥诮:“你是衡王世子妃,陌云裳?”
他站在姜苗苗身后,姜苗苗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觉得他眼中一定是讥讽的神色。
淡漠,不屑,像是听见了世间最肮脏的污秽。
男人把刀撤开了姜苗苗的脖颈,从背后一掌击来:“死在我的龙鳞刀下,你还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