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叶梓萱扶额道,“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
“可是没有睡好?”鲁牧尘打量着她。
“也许是。”叶梓萱轻轻地点头,想着昨夜所听到的歌声,难不成是做梦太过于真实了?
“出去走走吧。”鲁牧尘见她这样,低声道。
“也好。”叶梓萱轻声应道。
不过她刚走了几步,便觉得头晕目眩,她连忙扶着一旁的几案,扶额道,“怎么回事?”
她连忙给自己把脉,脉象平稳啊。
她抬眸看向鲁牧尘,突然觉得面前的人像是有多个重影,她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鲁牧尘哪里想到会是如此,连忙便要上前将她抱起。
奈何,一个人箭步上前,越过他,便将叶梓萱揽入了怀中。
鲁牧尘一怔,便见嵇蘅在身后也过来。
“她这是?”嵇蘅担忧地看向叶梓萱。
尚阳郡主与皇甫默并未跟过来。
鲁牧尘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早上过来的时候,瞧见她脸色不好,她适才还自己给自己把脉。”
“先抱她回去。”凌墨燃沉声道。
“嗯。”嵇蘅点头。
鲁牧尘见凌墨燃已经抱着叶梓萱直奔屋内,他双眸闪过一抹冷然,便也随着一同进去。
凌墨燃将叶梓萱放在床榻上,随即便坐在一侧给她诊脉,宽厚的掌心覆在她的额头,不知何故,反倒瞧见了那眉心处的一抹红光。
凌墨燃双眸闪过一抹诧异之色,转眸看向四周,行至一旁的几案上,当瞧见那花瓶内的花儿,又看向鲁牧尘。
“这屋内的陈设,是怎么回事?”凌墨燃低声道。
“都是按照她素日喜欢的摆设的。”鲁牧尘直言道。
“有人动了。”凌墨燃淡淡道,“看样子是有人想要让她在睡梦中死去。”
“何意?”鲁牧尘皱眉道。
他还是头一回听说,有人能在睡梦中杀人的。
“这花瓶内的花儿,被换掉了。”凌墨燃转身,行至外头,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炷香,他点燃之后,便将那花瓶内艳丽的花用掌心摧成了粉末。
他转眸,便见叶梓萱的脸色渐渐地恢复如常,而后又看向鲁牧尘道,“待会,将这个让她服下,便好了。”
“倘若她问起来呢?”鲁牧尘问道。
“她都看出来了。”凌墨燃说罢,便走了。
嵇蘅嘴角一撇,便的也不多言,与他一同离去。
鲁牧尘瞧着放在碗中黑乎乎的东西,没一会,便化成了无色无味的东西。
他敛眸,又看向床榻上躺着的叶梓萱。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叶梓萱悠悠转醒。
她侧眸,便就鲁牧尘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见她醒过来,连忙端着一个碗过来。
“这个是凌小公爷让我给你的。”他直言道。
“多谢。”叶梓萱一愣,倒也明白了,随即起身,将碗内的东西毫不犹豫地吃了。
“你倒是没有一丝的怀疑。”鲁牧尘道。
“我知晓他不会害我就是。”叶梓萱说罢,随即便起身,“他还说什么了?”
鲁牧尘便将她晕倒之后,他突然出现,如何做的,一五一十地说了。
叶梓萱听过之后,轻轻地点头,而后说道,“看来的确是有人对我动了手脚,而且,是一直待在我身边的。”
“身边?”鲁牧尘扭头便看向了外头守着的派来伺候她的丫头。
叶梓萱又说道,“我睡着之后,总是听到女子的哭声,感觉很是诡异。”
“难道是有人利用那花瓶内的东西,让你产生幻觉?”鲁牧尘低声问道。
“嗯。”叶梓萱应道,“倘若我不察觉,也许我就真的中招了。”
“我知道了。”鲁牧尘冷声道,“我会处理。”
叶梓萱也只是淡淡地点头,随即起身,“出去吧。”
“好。”鲁牧尘便带着她出了府。
叶梓萱在这乌溪镇上,到底也有些扎眼,不过因鲁牧尘在,反倒比昨儿个顺畅了不少。
她看向乌溪镇内一派祥和安逸的景象,又看向鲁牧尘道,“昨儿个的那个地痞流氓呢?”
“放心吧。”鲁牧尘慢悠悠道,“被你收拾了一顿,他也不敢再闹腾了。”
“那便好。”叶梓萱点头道。
鲁牧尘又说道,“不过,你这是怎么了?”
“我?”叶梓萱笑了笑,“我只是在想,若我能无牵无挂地寻这么一个地方,过一生也是极好的。”
“这里?”鲁牧尘摇头道,“这里可没有你表面上看见的那样好。”
“是啊。”叶梓萱感叹道,“毕竟,人心险恶不是?”
“你一个女子,孤身在异地他乡,难免会招惹非议,男子游历在外,都不易,更何况你呢?”鲁牧尘说着,便见有人正在这处张望着。
叶梓萱斜睨了一眼道,“所以说,这世上对女子的偏见太大。”
“能够像你这般肆意的,实属少见了。”鲁牧尘坦然道,“毕竟,女子该做的本就是女则内的,在家相夫教子,这种抛头露面的,对这世人来说,便是失德。”
叶梓萱听着鲁牧尘的话,突然笑了,“怎么?你也如此认为?”
“我?”鲁牧尘慢悠悠道,“倘若我如此认为,又何必请你同行前来这乌溪镇呢?”
“那便是了。”叶梓萱点头道,“既然这世人的偏见如此多,我倘若都在意了,那我又何必出来呢?”
鲁牧尘抿唇不语。
叶梓萱与鲁牧尘并未去那绸缎庄,反而是一同坐船,在湖中泛舟。
她坐在船内,想着夜晚降临之后,这湖上便越发地热闹。
而如今,因是白日,故而,反倒显得宁静。
一阵清风袭来,船上挂着的帷幔随风而动,带着湖中水夹杂着的味道,说不上来是清新还是浑浊,只觉得有些腥。
她顺着那帷幔被吹起的时候,看着外头的景象。
只瞧见不远处的岸边,是一家客栈,有一女子蒙着面纱,临窗而坐,一身胭脂色的衣裳,模样在面纱的勾勒下,倒也生出了几分地朦胧之感。
她转眸看向鲁牧尘,“这镇子上的美人儿还真多。”
“是吗?”鲁牧尘倒也不以为然。
对于他来说,这些与他何干呢?
叶梓萱扭头又看向另一侧,便瞧见浣纱的妇人,也是蒙着面纱,不过瞧着,反倒与那对面客栈内的女子形成反差。
妇人身形走样,有些粗壮,那神色也透着几分地凌厉,这种凌厉,想来是对日子的不满与愤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