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叶梓萱盯着她道,“不知道夏嬷嬷前来,可是长公主有何吩咐?”
“还请叶大姑娘随老奴前去一趟驸马府。”夏嬷嬷说道。
“现在?”叶梓萱看向夏嬷嬷道,“不知所为何事?”
“还请叶大姑娘随老奴前往,去了便知道了。”夏嬷嬷似是有难言之隐。
叶梓萱琢磨之后道,“好。”
她如今的身份,长公主召见,她哪有不去的道理呢?
叶梓萱收拾妥当之后便随着夏嬷嬷一同去了。
这一路上二人倒是无话。
只不过叶梓萱反倒觉得这夏嬷嬷像是有话要与她说。
待快到大驸马府时,她看向夏嬷嬷,“夏嬷嬷可有什么要与我说的?”
“哎。”夏嬷嬷敛眸道,“长公主如今心思重,自从滑胎之后,便郁郁寡欢的,这身子怕是不怎么好。”
叶梓萱轻轻点头,“大驸马那,可有送书信过来?”
“没有。”夏嬷嬷摇头道,“也不知道这样下去,长公主能不能撑得住。”
叶梓萱见夏嬷嬷如此忧愁,想了想道,“夏嬷嬷是想让我劝劝长公主?”
“嗯。”夏嬷嬷又道,“如今皇上忌惮大驸马,将长公主看得紧,怕是大驸马那没法子知晓长公主这处的情况。”
“我知道了。”叶梓萱低声道,“长公主是想让我给大驸马传信过去?”
“这……”夏嬷嬷敛眸道,“这也是老奴自作主张。”
叶梓萱瞧着夏嬷嬷如此说,也只是浅浅一笑。
叶梓萱入了大驸马府,行至寝殿内,便见长公主正靠在美人榻上,盖着薄毯,即便如此,她也穿戴妥当,丝毫不见狼狈。
叶梓萱见她如此,也许这便是皇家公主该有的体面吧。
叶梓萱上前,恭敬地行礼,“臣女见过长公主。”
“起来吧。”长公主侧眸看向叶梓萱,语气显得有些轻柔,“坐吧。”
“是。”叶梓萱垂眸应道。
待落座之后,夏嬷嬷只是恭敬地站在长公主的身侧。
长公主看向她,“皇上赐婚之事,本宫也听说了。”
“是。”叶梓萱低声应道。
“不过,本宫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有了婚约?”长公主皇甫慈慢悠悠道。
“臣女也是刚知道的。”叶梓萱直言道。
皇甫慈浅笑道,“这也许便是太后与你家老太太之间的事情了。”
“皇上那……也不再提起此事儿。”叶梓萱直言道,“臣女如今也是没法子的。”
“叶大姑娘还真是懂得卖乖。”皇甫慈轻笑道,“不过,父皇既然妥协了,想来给你赐婚的那人,必定是父皇也看重的。”
“这……”叶梓萱一怔,“难道长公主知晓是谁?”
“不知道。”皇甫慈摇头道,“倘若本宫知晓,便不会待在这里了。”
叶梓萱只是抿唇不语。
皇甫慈看得出来,她对此事儿是不怎么在意的。
毕竟,有婚约了,却还未提上日程,可见,叶家的老太太另有打算。
只不过,先前她被算计嫁去启府,如今怎么瞧着,反倒像是搁置了呢?
又或者是如今外头虽然没有传出什么来,可是该清楚的也都清楚了。
这启府还有不知道的?
这叶府的老太太果然不简单啊。
便这样不动声色地给了启府一个结实地巴掌。
毕竟,连皇上赐婚都被妥协了,可见,与叶梓萱有婚约之人是不好惹的。
皇甫慈也很好奇啊。
不过瞧着叶梓萱的神色,她定然是不知道的。
皇甫慈便又说道,“本宫如今的情形,到底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晓长公主今儿个唤臣女前来所为何事?”叶梓萱倒也不拐弯抹角。
长公主浅笑道,“兵符,你收着吧,本宫怕是用不着了。”
“这……”叶梓萱一愣。
长公主轻笑一声,“我这身子我清楚,你当真以为当时滑胎,便能够好好地养着,父皇啊……本宫太清楚不过了。”
“还请长公主明示。”叶梓萱到底没有想到长公主会说出这番话来。
长公主暗自摇头,“本宫求你一件事儿,还请你帮忙。”
“长公主但说无妨。”叶梓萱知晓,这兵符在手,她日后在外头便也有了保障。
最起码,前往兰溪镇与乌溪镇的时候,这兵符对于她来说,是极其重要的。
而长公主是将她最后的退路给了自己。
所以,长公主已然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叶梓萱看着这样的长公主,忍不住道,“不知道长公主可知晓是何人陷害您的?”
“本宫并非当今皇后亲女。”她直言道,“我乃是先皇后司马皇后之女。”
“什么?”叶梓萱惊讶不已。
“父皇忌惮司马家,怎么可能允许我的母后掌控后宫呢?”皇甫慈冷笑一声,“如今的这位郑皇后,你日后还是敬而远之的好,莫要被她的表象所迷惑了。”
叶梓萱听着长公主的话,不知何故,心里头反倒不是滋味。
如此说来,长公主嫁给大驸马,本来就是皇上一早便安排好的,不过是为了堵住司马家的嘴。
她看向长公主道,“长公主告诉我这些是?”
“十年之前,凌国公便是为了查清楚我母后之死,才惨遭不测。”皇甫慈低声道,“所以,你要当心啊。”
她说罢,轻咳了几声,便又将一个匣子递给她,附耳与她道,“将此物务必交给大驸马,告诉他,这辈子都莫要再回来。”
“是。”叶梓萱握紧这匣子,轻声的。
皇甫慈看向她,突然笑了笑,“你与本宫倒很是投缘,但愿之后,你能成为那左右自己生死之人,莫要成为旁人的棋子。”
她说罢,便也不留叶梓萱了。
叶梓萱在适才长公主凑近的时候,她趁势给长公主把脉,当真是油尽灯枯了。
叶梓萱暗自叹气,待出来之后,夏嬷嬷亲自送她离开。
她坐在马车内,久久无法回神。
马车不知何时突然缓缓地停下。
“大姑娘,太子的马车。”春花在一旁道。
叶梓萱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收起手中的匣子,便下了马车。
皇甫泰正端坐于马车内,车帘掀开,他只是目光低沉地看向她。
叶梓萱对上皇甫泰的双眸,随即便又敛眸,下了马车,正要行礼。
“上来。”皇甫泰冷声道。
“臣女不敢。”叶梓萱直言道,“有违礼数。”
“你还知晓礼数?”皇甫泰沉声道,“倘若知晓,你便不会抗旨不尊了。”
叶梓萱抿了抿唇,知晓在这里僵持下去,反倒被旁人看了笑话。
她随即便上了马车。
不过也只是在马车角落距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下。
皇甫泰一直不多言,只是淡淡道,“你去皇姐那了?”
“是。”叶梓萱垂眸道,“臣女略懂一些医术。”
“皇姐如何了?”皇甫泰突然道。
“这……”叶梓萱坦然道,“臣女医术不精,看不出什么来。”
“是看不出什么来,还是说,你压根不敢说?”皇甫泰慢悠悠道,“你不是最敢说的吗?”
叶梓萱见皇甫泰对她是处处讥讽,忍不住道,“太子想必比臣女清楚吧。”
“这才对。”皇甫泰挑眉道,“日后在我这,不必收敛。”
“不敢。”叶梓萱又敛眸道。
皇甫泰将一盘糕点放在她的面前。
叶梓萱扭头看了一眼,低声道,“臣女不饿。”
“这糕点不是你喜欢的?”皇甫泰反问道。
“臣女不喜甜食。”叶梓萱直言道。
“不喜?”皇甫泰冷笑道,“不喜?你那袖口上还沾染着核桃仁的碎末。”
“有吗?”叶梓萱连忙低头瞧着,发现什么都没有。
她抬眸看向皇甫泰,见他眉眼间划过一抹笑意,随即便道,“核桃酥,可是按照你的口味做的。”
叶梓萱见他如此,低声道,“臣女与太子并无交集,不知太子为何对臣女如此执着呢?”
“嗯?”皇甫泰挑眉道,“那现在不是有了交集。”
叶梓萱暗自叹气,只觉得这太子脑子有问题。
皇甫泰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淡淡道,“我很正常。”
叶梓萱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皇甫泰淡淡道,“大驸马府处处都是眼线,皇姐给你的东西,你当真以为能够安全地送去渡城?”
皇甫泰又道,“你当真要掺和进来?”
“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叶梓萱直言道,“既然答应了,自然要说到做到。”
“哪怕最后,落得个悲惨的下场?”皇甫泰又问道。
“这也是臣女的选择。”叶梓萱明白,皇甫泰这是在试探她。
皇甫泰薄唇微微抿,“如今,你可明白,我为何会看重你了?”
“不知道。”叶梓萱说罢,便扭头看着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