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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仙子踏空而立,白衣飘飘。
她的脚下,便是阚鸾谷所在的山野。曾经肆虐的洪水已然消失,只剩下干涸的泥浆与龟裂的豁口。那满目的狼藉之间,充斥着无边的荒凉与死寂。
而在她前方的百丈之外,站着一位老者。其布衣长衫,须发银白,神态不凡,却又风尘仆仆的样子。他同样在低头俯瞰,难以置信道。
“卢洲本土,也是如此……”
“部洲,莫非有所不同?”
“不!”
老者摇了摇头,道:“部洲天旱无雨,河水断流,凡俗老幼难以生存,早已是伏尸遍野。即使瑞祥所在的扎罗峰,业已不复存在。我本想杀了瑞祥,却意外获悉仙子的谕令已传遍天下。于是我便放过他,长途跋涉而来。而所到之处,无不是荒凉、破败景象。难道说,那场浩劫真的要来了……”
“嗯!”
月仙子微微颔首,道:“怎奈玉虚子舍弃天下而不顾,各方同道唯有自寻出路。苦云子,愿否助我一臂之力?”
老者,便是苦云子,曾经的星云宗的宗主,如今成了孤家寡人。他稍作沉吟,举手道:“我既然前来,便甘愿听从仙子的吩咐。不过……”
“有话但讲无妨,本夫人洗耳恭听!”
“夫人?”
“我乃公孙无咎的道侣,你可以称呼我为公孙夫人。如今无咎带着原界的十万家族弟子深入玉神界,寻找玉虚子讨要公道,揭开元会量劫的真相。且等他传出消息,各方便群起响应!”
“他……”
苦云子有些意外,却又拈须感慨道:“当年的荒岛之上,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彼时彼刻,已知他与众不同,却不想今日……”
他与某人,也算是渊源不浅。对方曾经混入星云宗,成为他门下的晚辈弟子。却也正是那个年轻人,一手酿成了宗门的毁灭。而他如今不仅修至天仙,成了月仙子的道侣,并且率领原界的十万弟子,前往玉神殿讨要公道?
仅仅隐居了数年,而世事的变化之快已让他目不暇接。
而不变的,唯有仇恨!
苦云子沉吟片刻,道:“只要帮我杀了观海子,以后任凭夫人驱策!”
“观海子?”
月仙子稍作忖思,道:“也罢,我自有计较。且说说部洲的瑞祥,与乞世山的那座大阵……”
……
过往的岁月,值得追忆,却也难免让人陷入其中,一时难以自拔。
而若是继续往前,唯有放下负累。那莫测而又既定的未来,已不容徘徊迟疑。
玉神界。
峰顶之上。
无咎尚自忙碌,冰灵儿与韦尚从山谷中飞来。
他撤去四周的禁制,问道:“何事?”
冰灵儿看着他面前的三块黑色木符,好奇道:“炼器呢?”而不待回应,她又道:“灵儿要驱使战车,去去便回哦。”
尝试着驱使战车,自然要离开山谷,左右闲着无事,玩性大发的她便答应了龙鹊的邀请。却又怕某人放心不下,故而前来告知一声。
“慢着!”
无咎抓起两块木符,分说道:“灵儿,此乃阴木符,你与韦兄拿着,以防不测!”
“哦?”
冰灵儿接过木符,会意道:“你的阴木符,极为不凡呢。而耗时两日,仅仅炼制三枚,且如此粗糙!”
“嘿!”
无咎尴尬笑道:“本先生不擅长炼器……”
冰灵儿将木符分给韦尚,又明眸一闪而反问道:“莫非无先生擅长炼丹,或是阵法之道?”
“这个……”
无咎无言以对。
“嘻嘻!”
冰灵儿狡黠一笑,与韦尚返身飞向山谷。
无咎耸耸肩头,自言自语道:“一俗人也,何必擅长许多……”不管是炼器,还是炼丹、阵法之道,他只能算是略窥门径,却远远谈不上擅长。而他倒是心安理得。术法而已,够用便好。
山谷中飞起三具战车,上面站着龙鹊、夫道子、冰灵儿与韦尚等人。随着法诀驱使,黑色的庞然大物,猛然闪过一层火光,继而呼啸着划空而去。黯淡的天穹之下,犹如流星飞逝而倒也壮观。
灵儿那丫头,玩心不改。
而已是黄昏时分,也就是说,等了两日,玉真人依然没有归来?
无咎轻拂大袖,长身而起。
山谷的四周,已布满了阵法禁制,虽然不抵夏鼎城的坚固,却也聊胜于无。而山谷之中,除了地仙之外,人仙、筑基弟子已尽数躲入洞穴。可见丰亨子、朴采子等高人,犹在忙碌不停。
恰于此时,突然有十余道人影疾驰而来。
无咎神色一动。
竟是高乾与一群妖族弟子,尚在远处,便大声疾呼
“无先生,速速撤离此地……”
与此同时,丰亨子与朴采子、海元子、成元子、易木天飞出山谷。
“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