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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峰。
山崖下,多了一个山洞。
洞内,宽敞明亮。坚硬的石壁,被凿成槅子的形状,摆放着成堆的玉简、卷册,并分门别类标注了字符。其中的经、史、医、农、器,为传世典籍,上古传记,玄黄医术,农耕稼穑,以及凡俗器物的打造之法;天、地、兵、丹、符、术、法、道,为天文历法,地理溯源,兵书权谋,丹药符阵,修仙要诀,以及神通法门,等等。
各种功法典籍,足有上万种之多,涵盖古今,包罗万象。
姬轩辕、常先、玄玉、风伯、仓颉、古离、木申、上官巧儿,站在石壁前,各自打量着槅子中的玉简、卷册,依然是难以置信而又兴奋不已。
“诸位请看,此处不仅有我神洲的功法典籍,也有贺洲、卢洲、原界的修炼口诀……”
“万兽诀、古剑诀、灵霞诀……玄火诀、六神诀、神武决、四象诀……五行遁法,乾坤神通,应有尽有……”
“鬼修之法、妖修之法,更为罕见……”
“无先生所言不虚,他非但倾囊相传,而且没有门户之见,对待各方一视同仁……”
“想不到啊,你我均为无先生的门生弟子。九国一统、神洲大同,皆拜先生所赐……”
“玄玉,你应该记得这篇《天刑符经》,曾三番两次登门寻衅……”
“嗯,当年多有得罪,师兄切莫介怀。谁想如此珍贵的功法,竟有公之于众的一日……”
“而无先生也有交代,轩辕……”
常先与玄玉对话之际,冲着姬轩辕点了点头。
众人凝神看去。
姬轩辕的身后,另有一个石槅,摆放着一沓玉简,却被森严的禁制所笼罩。他退后两步,分说道:“先生交代,他所创的《九星诀》、《月影古阵》与三式神通,威力过于霸道,唯有修至地仙境界,且德行兼备者方能着手修炼;《万圣诀》、《玄鬼经》与《道祖神诀》,乃仙道至尊功法,非飞仙境界而不得修炼。先生已将其封禁,且待来日有缘人。此外……”
他稍稍一顿,接着说道:“先生所传的功法典籍,关乎神洲的兴衰存亡。为了便于传承,或是避免遗失,你我拓印相关的玉简,与各家道友珍藏传阅。倘若诸位有不明之处,请灵儿仙子予以指点。”
众人举手称是,各自忙碌起来……
……
洞外,聚集着一百多位修士。
神洲仙门的幸存者,尽在此处。没了恩怨与纷争,相互之间相处融洽,或是查看玉简,或是传阅功法,或是闭目打坐,或是低头忖思。还有几位女修围着一身白衣的灵儿仙子,讨教着修炼之法。
而某位先生,却独守山崖。
数十丈的山崖之上,无咎盘膝而坐,一手握拳托腮,一手抓着酒坛,默默的抬眼远望。
就此坐看昆仑,但见乌云翻涌,山势起伏,群峰峭立,寒风漫卷,万里荒绝。莫名的怅惘随之袭来,一时无从凭借,唯有酒水相伴,却饮不尽的故土情愁。
“呼——”
无咎吐着酒气,疲倦的神色中透着一抹沧桑之意。
故土家园已毁,而他还是想着多看一眼。看一看他亲手打造的昆仑山,看一看这片饱经磨难而又不甘屈服的土地。。
或许,便如附宝所说,神洲之所以称为神洲,因为神洲的黎民百姓乃是真正的神族后裔,只要万众一心、自强不息,必有人定胜天,走出黑暗的那一日。而他对此也坚信不疑,有了数十万的幸存者与一百多位修士,再有昆仑之山的庇护,以及他所传授的功法典籍,神洲必将浴火重生,开创一个全新的纪元。
既然如此,他留下来已没了用处。他应该前往九霄天外,带着伙伴们闯荡星域,踏上一个全新的征程,与玉虚子那个老儿再分输赢……
便于此时,一位女子走上山崖。
“无先生!”
是青女,或女魃。其阴气环绕,落脚无声,走到几丈外,躬身行礼。
“先生召唤,有何吩咐?”
无咎放下酒坛,含笑道:“你一个女子修至鬼仙,殊为难得,我想传你一套功法,来日有所成就。”
青女疑惑道:“先生也是鬼修中人……”
她身为鬼修,自然懂得鬼修的艰难。要知道数千年来,神洲的鬼修高手寥寥无几。而某位先生虽然留下相关的功法,却未必懂得其中的玄妙。
无咎没有多说,伸出手指轻轻一弹。
青女尚自不明究竟,忽然眉心刺痛,一点光芒飞入识海之中,遂即呈现出无数的字符,竟是《玄鬼经》的口诀,鬼修境界的划分,以及境界的感悟心得。
只听
某位先生说道:“鬼族至尊,为鬼赤巫老,与他相比,我的鬼修境界略逊一筹。”
鬼修境界,分为九重。鬼修至尊,为九命鬼巫,与天仙的境界相仿,已令人不敢想象。而仙、鬼双修,又该是何等强大的存在?
青女惊愕片刻,禁不住双膝跪地——
“先生再造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无咎摇了摇头,道:“这又何必呢,起来吧!”
青女只得站起身来。
她虽修为不俗,却因功法与境界的缘故而被迫止步于鬼仙。如今得到了高人的言传身教,她以后的成就难以估量。
而青女正要表达感恩之情,又有人走到山崖之上。
“岳姐姐!”
“哦……本人有事请教先生!”
是岳琼,手里拿着一枚玉简,像是修炼遇到了困惑,亟待当面请教高人。而她又左右张望,似乎犹豫不决。
青女不便多问,告辞离去。
“岳道友?”
无咎有些意外,说道:“我只管传法,不管解答,若有不明之处,寻找灵儿便可。她出身仙道世家,深谙道法要旨,你……”
听他如此一说,岳琼转身便走,而没走两步,又传音道——
“女魃得你亲传,我却不能得你指点一二?”
无咎愕然道:“你说青女?她是鬼修,身世坎坷,修炼艰难,唯有我能帮她一把……”
岳琼的脚下一顿,反问道:“人活于世,谁不艰难?”
无咎忙道:“岳姑娘……”
岳琼头也不回道:“何事?”
无咎眨巴双眼,带着诚恳的口吻说道:“岳姑娘,能否坐下叙话?”
岳琼默然片刻,慢慢转身。
无咎伸手抓起酒坛。
一道人影,款款走来。其轻盈的身姿,犹如当年;只是她的容貌,多了岁月风霜之色。
岳琼走到近前坐下,却低着头,拈着发梢,神色惴惴。
无咎饮了几口酒,吐着酒气道:“岳姑娘……”
“无咎……”
岳琼忽然同时出声,又察觉失言,抬眼一瞥,慌乱道:“无先生……”
无咎笑了笑,改为传音道:“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先生,只有当年石头城的大小姐,与四处逃亡的仙门大盗!”
“你我之间……”
岳琼抬起头来,愕然道:“你没有忘了石头城?”
无咎如实说道:“嗯,我还记得石头城中的血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