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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又有数十位修士来到山谷之中,各自溜达一圈,便在山坡的树林间歇息。
第三日的傍晚时分,山谷中已经聚集了不下两三百的修士。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相貌修为各异,出没在山坡上、树林间,或是三五成群窃窃私语,或是说说笑笑。
无咎始终待在原地,却铺了块褥子躺着。要他盘膝坐上三五时辰,倒也有模有样,久而久之,则难以忍耐。还是躺着舒服,再抬起手臂挡在脸上,任凭四周嘈杂喧闹,只管浑然不觉而置身事外。
不过,他的神识没有一刻的清闲,不停扫过十余里方圆的山谷,以及来到山谷中的每一位修士。
在山谷尽头的山坡上,便是黄元山的山门所在。山门的背后,则是一道峡谷,有楼阁隐约,还有修士巡弋的身影。看来黄元山对于各方修士的到来,早已严阵以待。
而来到此间的修士之中,筑基高手竟然不下十余位,倘若加上隐藏修为者,山谷中究竟存在多少高手还真的难以想象。
一次仙门的历练罢了,怎会来了如此众多的高手?
自己首次来到黄元山,不明究竟,或许心虚所致,总是难免疑惑重重。而一种隐隐约约的不祥之感,却是愈来愈浓、愈来愈重。
此外,那个岳琼也是不怀好意。还有太实与他的两位伙伴,以及……
“呵呵,孟祥、荀关两位道友,意欲诸位结伴同行,使不使得?当然使得!我且引荐一二,这是沈栓、胡东,那是岳琼、朱仁,还有躺着的叫作玄玉。你我此行共有八人,倒也浩浩荡荡,但愿同心戮力,来去无忧!”
“老儿,休得放肆。我与岳姑娘结伴,却未答应与尔等同行!”
“朱前辈,太实道友年岁已高,暂且给他几分薄面。何妨人多周全,便于行事!”
“嗯,既然如此,便如岳姑娘之意……”
正如所言,又来了两位修士声称结伴同行。而太实则是来者不拒,并毫不客气答应下来,并忙着与对方寒暄,还不忘问及来历、修为等等。
“孟道友来自青丘,荀道友来自始州,同为世家子弟,怪不得修为高强呢!忘了自报家门,我叫太实,简单好记,为人忠厚老实的意思,沈老弟、胡老弟,两位说说,是也不是啊,呵呵!”
太实坐在草地上,与孟祥、荀光自吹自擂,又与沈栓、胡东说笑不停。他为人邋遢,不修边幅,偏偏又喜欢啰嗦,难得聚上一群道友听他说话,乐得他眉飞色舞唾沫四溅。孟祥等四人的脾气倒也不错,时不时附和几句而相处甚欢。
无咎有些忍受不住四周的吵闹,慢慢坐起,抱着膝头,背倚树干,漫不经心抬眼远眺。
树间以及林外的山坡与山谷之中,到处都是修士的身影。朱仁则是陪着岳琼在远处与人说话,好像是一群龚家的子弟。而此前的岳玄,依然踪影皆无。
对面的草地上,坐着太实等五位修士。其中的孟祥,中年模样,相貌普通,衣着简朴,像个山里的汉子,所显示的修为乃是羽士九层;荀光同样是位中年人,稍显清瘦,面带沧桑,动辄微笑,很是温和随意的模样,所显示的修为乃是羽士八层。五人之中,以太实的修为最低,而他谈笑不羁,又自以为是,反倒显得颇为瞩目。
便于此时,孟祥与荀光同时看来。
无咎点了点头,那两人也是含笑回应。
太实趁机招呼:“玄玉啊,闲来无事,且说说你家乡的风土人情……”
无咎懒懒答道:“我来自于牛黎的小门小户,穷乡僻壤,不说也罢,却不知你老人家仙乡何处呀?”
太实挥起袖子擦拭着嘴角的唾沫,煞有其事道:“我老人家乃是南陵人氏,家住紫定山下!哎呀,紫定山可是好地方,四季常青,人杰地灵啊!”
无咎未作多想,直接点破:“胡说八道,你并非南岭口音……”而他话音未落,便见太实的两眼中精光一闪,脏兮兮的脸上浮现出诡秘的笑容:“呵呵,你既为牛黎人氏,缘何熟知南陵的口音?”
这个太过于老实的老头,看似话语疯癫,且脏秽不堪,而稍不留神,便会吃亏上当。在下丘镇的烤肉店里便有所领教,如今又被他轻而易举揪住了破绽!
无咎微微一怔,不动声色道:“我曾……”
而太实不容分说,抢先笑道:“呵呵,我明白了,你曾结识过南陵的修士,故而熟知南陵的口音!”他得意之余,摇晃着脑袋:“而我走遍九国,懂得九国的百余种方言。倘若不信,我且给你一一呈现,先听南陵都城的,再听南陵乡下的……”
那老头存心卖弄,先后说了十几种方言,口音惟妙惟肖,便是南陵都城的口音,也是真假难辨,顿时换来沈栓四人的拍手称赞。
无咎有些闷闷不乐,干脆继续躺在褥子上两眼看天。而他的手中却是多了一块灵石,暗暗养精蓄锐。
霞光掠过树梢,再又慢慢远去。黑暗渐渐降临,一轮弯月升上天边。
初秋的夜色,静谧且又妖娆。三百多修士在寂静中歇息,在躁动不安中默默等待……
当长夜过去,天色破晓。
歇息了一宿的修士们纷纷动身,越过山坡,穿过山谷,直奔十余里外的山门而去。
无咎伸着懒腰慢慢醒来,然后不慌不忙收起地上的褥子。
太实、岳琼等人已在林外等候,只有朱仁很不耐烦连连催促。
无咎走出树林,依旧是睡眼惺忪的样子。
此时,天边将将露出一抹鱼肚白。山谷之中,则是雾霭淡淡晨色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