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猿站起身来,道:“我并无大碍,且去山顶一看。”
“也罢!这边请——”
无咎不再多说,抬手示意,然后循着街道,带头往上走去。
阿猿不忘召唤:“阿三,莫再耽搁……”
他是个厚道人,对待师兄弟们一视同仁。故而,无咎对他也是以礼相待。
阿三稍作迟疑,还是随后跟了过去,两个大眼珠子渐渐恢复常态,而神色之中却多了几分谨慎。
不知为何,知道师兄的隐秘越多,越是叫人恐惧呢!他竟然不怕罪行败露,表明他随时都能杀了自己。想要活命,以后再不敢嘴贱……
街道上尽是倒塌的房舍与堆积的碎石,成片的污血以及残肢断臂随处可见。而从那残存的庭院与精美的楼台房舍之中,依然能够看出几分古城的原貌。怎奈诸多的繁华与喧嚣,均已崩坏凋零。唯有满目的狼藉,见证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浩劫。
三人循着街道往上。
途中不时遇到四处流窜的仙门弟子,有的面带笑容,有的鬼鬼祟祟,有的打着招呼,还有的见到无咎之后惊慌躲避。
须臾,到了山顶。
此处为乞世山的顶峰,颇显开阔,三、五里的方圆之内,山林树木与楼阁亭台应有尽有。而当间的主峰,却从中折断。还有一大群的弟子聚集在乱石堆前,似乎在寻觅着什么。
无咎站在山顶上,尚未看清远近的情景,神色中微微一动,禁不住加快了脚步。
转眼之间,巨大的乱石堆就在几丈之外。而数百弟子则是环绕四周,手持飞剑,不断劈砍翻捡着碎石,好像碎石之中藏着宝物。
有人迎面而来,竟是冯田,不仅毫发无损,还意外道:“两位师兄与阿三师弟怎会凑在一起,又是从何而来?”
阿猿没有多想,只道是阿离遭难,他三人劫后余生,随即抬手指向眼前的混乱,不解道:“这是……”
冯田分说道:“此峰,乃乞世山法阵所在,内嵌五色石,故而师兄弟们就地寻觅而指望着有所收获。阿三,何故闷闷不语?还有无咎师兄,咦……”
双方寒暄之际,无咎却是擦肩而过,又绕过人群,独自奔着乱石堆的另一侧走去。
乱石堆过后,是片倾斜的山坡。数百丈的山坡尽头,另有一座十余丈高的低矮山峰。而峰下有个洞口,同样围满了人影。
“小辈,止步!”
距洞口尚有百余丈远,一声叱呵响起。随即两个元天门的筑基弟子挡住去路,竟手持飞剑而面带杀气。
无咎被迫止步,这才发觉四周均为筑基高手,羽士弟子根本不敢靠近此处,他则成了众目睽睽之下的唯一小辈。他冲着那峰下的洞口投去深深一瞥,无奈转身退后。而尚未离去,七八个壮汉摇晃着走到身旁。
“小子,你还敢现身?”
“呵呵,小辈,缘何遭到同门的阻拦呀?”
“师叔,他就是无咎!”
“嗯,两位长老不妨记住这位小辈的长相,他不仅擅长遁法,且懂得易容之术呢!”
“无咎,我给你引荐一二,此乃玄火门的巫马长老、冥月门的乐正长老……”
转瞬之间,前后左右的几丈外都是人影。
其中不仅有象垓、巴牛,还有及阿重、阿健、宰灵与阿鲍,也算是仇家碰面,都聚到了一起。不过,又多了两个强敌,竟是玄火门与冥月门的人仙长老。
无咎突然被众人围在当间,无路可去。他在原地转了个圈,只得举手道:“诸位前辈,幸会啊!却不知有何指教,难道要欺负我一个晚辈……”
他虽然身陷重围,貌似恐慌,而两眼却在东张西望,借机查看着四周的情景。
冯田与阿猿、阿三,竟然跟了过来,却不敢近前,只管躲在远处张望。
而此地竟然有人把守,着实出乎所料。好像除了元天门的筑基弟子,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步。即使玄武谷的人仙长老,也只能站在百丈外远观。却不知阿胜、阿威、阿雅去了何处,竟不见他三人的踪影。而那戒备森严的山洞,莫非才是攻打乞世山的用意所在?
“呵呵,欺负你一个小辈作甚,无非见面叙旧而已,却是有所不解呢!”
象垓冲着左右摆了摆手,冷笑又道:“以你的身份,不该受阻啊,莫非你的同门,也不知你的深浅?”他神色不善,抬手指向百丈外的山洞:“那洞内埋着五色石,乃乞世山宝藏所在。元天门的筑基弟子与人仙长老,均已深入地下采掘。却偏偏不让你踏近半步,没有道理啊……”
正如所说,无咎来到山顶之后,便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机,正是来自五色石,或乾坤晶石才有的神异的灵气。他脸上无动于衷,而内心却已阵阵狂喜,于是迫不及待寻了过来,却被元天门弟子给远远挡在洞外。他也是无奈,便欲另行计较,谁料又被一群仇家纠缠,顿时让他郁闷不已。
无咎禁不住一挑剑眉,怒道:“诸位肆意挑衅,所欲何为?”
“呵呵,挑衅你一个小辈……”
象垓自觉有趣,又是冷笑,笑声未落,却与左右使了个眼色而慢慢退后。
无咎有所察觉,转身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