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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道人影冲下山岗,直奔山谷而去。
为首之人,青衣长剑,身形飘逸,煞是英姿不凡。隐约可见他当年的几分风范,或者说他历尽劫难,隐忍了十余年,又渐渐的挺直身躯站了起来。虽说还任重道远,前途莫测,至少他人在途中,不畏那天涯路远。
随后的三人,也是颇为的矫健。尤其是矮小精瘦的那一位,好像找到了与他师兄相处的诀窍,便似于惊惧惶恐之中,突然发现了一条充满阳光的捷径,于是他放下心结,只觉得这在外漂泊的日子又再次充实起来。
不过,人在高处俯瞰山谷,满眼都是风景,而人在谷中,则是另外一番情形。
须臾,无咎放慢脚步。
自从无咎来到域外,凡事谨慎,很少有争风出头的时候。即便如此,他的大名还是渐渐为人所关注。没法子,谁让他总是与众不同呢。即使秉持着不为人先,和乐且闲的行事之风,还是有麻烦上门,而让他无从掩饰。恰逢此时此刻,置身莫测,又没有所谓的前辈掣肘,他不知不觉的便恢复了当年的洒脱随性!
阿猿、冯田、阿三,也跟着停了下来。
只见山谷之中,到处都是合抱粗细的古木,虽枝叶婆娑,却东倒西斜而形状古怪。尤其是日光下的斑斑树影,像是蛰伏的怪兽,令人狐疑重重,不由得为之多了几分小心。
数十丈外,一座石塔出现在林间的空地上。
石塔占地十余丈,高约四、五丈,为块石垒砌,石缝中长着野草,随处可见风霜侵蚀的痕迹而显得古老破旧。石塔的四周,则环绕着一株株歪斜的古树。
那是一座年代久远的古塔,看上去倒也寻常。却不知为何,即使头顶着火红的日头,并相隔数十丈远,亦仿佛有阴森的寒意扑面而来,却又若隐若无,只叫人悸动莫名。
无咎看向左右,又前后张望。
神识阻挡,视野所及也不过十余里方圆,而除了重重叠叠的古木之外,只有异样的寂静而使得山谷倍添几分神秘。之前所见到的烟尘,则早已无处寻觅。
冯田道:“那或为埋骨之塔……”
阿三道:“真的埋着人?好大一座坟冢……”
阿猿则是担忧道:“寻找三位师叔要紧……”
无咎迈开脚步,三位伙伴紧随其后。
四人走到塔前,各自抬头仰望。
破旧的石塔,看不出什么名堂。
无咎稍稍迟疑,催动法力。随着周身上下光芒闪动,他跳起来直奔石塔扑去。
山谷中的石塔,为数不少,既然遇上,总要借机查看一二。
阿三兴奋道:“哈,师兄的遁术很是了得!”
而话音未落,便传来“砰”的闷响,有人结结实实撞上石塔,随即捂着脑袋而踉跄后退。
阿三诧异道:“哎呦,师兄只想逞强,而忘了口诀,再试一回呢……”
冯田道:“但凡古塔,多有符印咒语加以护持,以防毒虫侵袭,或外敌作祟。”
阿猿依然牵挂着三位前辈的安危,劝说道:“无咎,切莫节外生枝!”
无咎揉着脑袋,回头看向三位同伴,却没有理会,而是倏然没入地下没了踪影。
阿三急忙跑过去,冲着失去人影的地方踩了踩,终于露出他幸灾乐祸的嘴脸:“师兄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便宜没到手,他是不会罢休!若论贪财好色,我是甘拜下风啊!”
阿猿只得就地等候,无奈说道:“怎奈你我不通遁法……”
冯田则是脸色沉静,轻声附和:“贺洲仙门传授神通,规矩森严,筑基以下的弟子之中,擅长遁法者寥寥无几。而无咎师兄,却总是出人意料!”
阿三摆手笑道:“一点儿不奇怪,师兄他杀了多少人啊,他的神通法门,均为劫掠所得!”
冯田微微摇头,不予辩驳。
阿三却是抓出飞剑,跃跃欲试道:“不通遁法又如何?只须掘开石头,挖个豁口,便能进入塔中,且瞧瞧师兄的勾当,哈……”他自以为得计,举起飞剑便要动手,却又一怔:“咦,师兄……”
只见面前的石塔顶端,冒出一道青衣人影,正是此前遁入地下的无咎,不知他为何又横穿石塔而出现在石塔之上。
“师兄,有没有捡到宝物?”
“无咎,有无发现?”
无咎站在塔顶,手里拎着他的那把玄铁长剑。他看向三位伙伴,没有忙着应声,而是眉头浅锁,神色中若有所思。
他借助土行术,遁入塔内看个究竟,谁料看似寻常的石塔,却难以穿行。于是遁入地下,再行尝试。果然寻到一道缝隙,最终如愿以偿。
塔内又是怎样的情景?
与此前所见的石塔不同,正如冯田所说,这只是一座埋骨之塔。塔中砌有洞穴,像个墓室,堆放着早已腐朽的骸骨,煞是阴森可怖。而墓室的石壁上,刻着古怪的符文,虽残缺不全,却衍化成一层古怪的气机,不仅阻挡五行之力,也恰恰挡住土行术。除此之外,并无发现。于是循着缝隙,轻松横穿石塔而上。只是人在塔顶,极目远望,偌大的山谷仿如浑然一体,但见雾蒙蒙的一片而没有方向。
“师兄……”
“无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