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经休眠了,云相何必还这样忌惮陛下。”云喜在他身后轻声道。
诚然,这么说,是有些不怕死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若是他要杀她,她怎么伏低做小都没有用。
闻言,云染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云喜细细地打量着他。
月和说冯夷是天生魅瞳,所以从上古时期开始,就引得少女前仆后继。
其实若是说相貌,粉面冯夷还略逊于云染。
若有国色,当是云染这般。
明明身材挺拔充满了阳刚之气,面容却雌雄莫辩,眉眼如画。早前他爱笑,只是那笑意却到达不了眼睛里,另有一种媚惑外表下的残酷和冷漠。
现在他几乎不笑了呢,不让人觉得严肃,眼中却总有戏谑……和恨。
云染是一个极其丰富的人。
丰富到,让人不敢爱,却又……恨不起来。
“喜儿今天发了好大的脾气。”他淡淡道。
仿佛有扯开话题不欲和她争吵的样子。
云喜赔了撇嘴,道:“如烟是你的什么人?”
云染闻言诧异一笑,后道:“确实有过一段。”
果然呢,云喜冷笑。
如烟看她的眼神,带着不屑,和恨。
“真没意思。”她道。
云染走到桌边坐下,道:“坐。”
倒像这里是他的地盘!
云喜较着劲,不肯坐。
她这副姿态,云染倒是熟悉的。朝堂之上,这小女王若是要较劲,便要站着。
他道:“想问什么?”
闻言,云喜着实斟酌了一会儿……
他戏虐地看了她一眼,才笑道:“是想问我,白奴是不是把你卖给我了?”
云喜顿时受了刺激,道:“不要说的那么难听!白奴只是无暇再顾我罢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她不管我我就活不了了吗!”
今天到现在都没有见到青奴,在阿水跟她说那些话之前,云喜就隐隐有一种感觉,云和殿恐怕已经被云染给接管了!
出了这种情况,白奴本来就是难以平衡,哪里还能面面俱到?
白奴向来是以皇朝大事为重的。
整个皇朝如今风雨飘摇,人人都在苦熬。
云喜觉得,自己也是可以熬一熬的。
她一脸倔性的看着云染,那样子分明就是个赌气的孩子,却自以为是个能够毅然扼腕的壮士!
云染没忍住,笑了出来。
等他终于笑够了,才道:“现在可以坐下了吗?”
云喜有点没反应过来,但最终还是坐下了,干巴巴地道:“云相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闻言云染无情地又笑了出来……
云喜:“……”
“恩,挟天子以令诸侯。”他故意重复了她的话。
云喜沉默了。
“我不忍杀你”,他道,“我本该杀了你的。”
云喜僵了一下,然后才干巴巴地道:“那我要多谢云相吗?”
然而云染却陷入了沉默。
过了半晌,他望着她,眼神深幽,声音黯哑:“能知道这一切的,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死人。
“还有,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