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天池。
珍珠有些讽刺地看着青奴,道:“你躲着不去上朝有什么用?月和那老东西只会责罚你,你阿姐也不会袒护你。”
青奴背靠着一棵月桂,喃喃道:“我去上朝……干什么?有什么用?当个摆设吗?我只不过是个没有用的人罢了。”
几件差事都没办好,新来的井相排挤他排挤得十分厉害。
若说他从前做的便是殿下司宫中内务和礼仪打点一类的事情,因是陛下近臣而尊贵……可是如今,因他和女王殿下交恶,陛下渐渐把宫中之事交给了玉娇。
他的职份未变,却俨然已经被排挤到外围。
之前跟着他咋咋呼呼的那些人,如今,更如同,树倒猢狲散那般,零零落落不剩几个了。
“我知道我不过是倚着我阿姐的威风……”他喃喃道,“如今我阿姐也自顾不暇,我还是寻个日子去请辞罢,免得给她招麻烦。”
珍珠道:“你阿姐是盼着你成气的,听说你这样,非被你气死不可。”
青奴苦笑,道:“我能成什么气候。”
珍珠在水里惬意地翻了个身,然后枕着白壁般肌肉匀称又修长美丽的胳膊,笑道:“你当然……成不了什么气候。”
这鲛人一向这样,嘴里说不出半句好听的话。青奴若是跟他吵起来,不但要被他打一顿,就连白奴也是不帮他的……
白奴认为成天较真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的人,是很没出息的!
久而久之,青奴也习惯了珍珠这个德行。
他也懒得计较了……
只是这儿到底清净,他就想在这儿多呆会儿。
鲛人在池子里游了两圈,突然又从水里冒出来,俊美无俦的面容上,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想出人头地,我可以帮你啊。”
青奴闻言,看了他一眼,道:“你能怎么帮我?”
话音刚落,他自己就先反应过来。
珍珠平时鬼里鬼气,可本事却是有的。青奴没有估算过他的实力,但是阿姐说过,珍珠应该可以和佞臣云染打个平手……
要知道云染当年能平步青云,虽有献上云喜之功,他本身也曾是陛下麾下的第一悍将!
青奴顿时来了精神,有些期待地看着珍珠。
鲛人银色的眸子看不出来什么情绪,此时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也是冰冷的。
是评估,是嘲讽,还是什么?
青奴看不出来。
终于,那薄薄的唇动了动。
“城中巨妖……京都王庭,巨妖都只能有我一个。城中新来的那一只,我先纵了她,是暂时懒得管闲事。如今,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你,如何?”
珍珠说着,终于露出了一点点笑容。
那薄唇的弧度极为诡异,如同银色宝石那般的眸子也熠熠生辉,仿佛万年不化的冰川在阳光下折射出最璀璨的光。
青奴知道珍珠的品性实在是靠不住。
可他是已经要渴死的人,眼前便有着一杯酒。
或是瑶池玉露,或是夺命鸩汁。
你倒是喝,还是不喝?
他动了动唇,然后哑声道:“你是说,帮我杀那巨妖……功劳算我的?”
珍珠定定地看着他,唇边弧度未变:“自然,我要那功劳干什么?”
“好。”
青奴听见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