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喜拖着白奴往外走,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打算好该怎么办。』
真是开玩笑了,三天之内想让她改口?
根本不可能。
她考量着是否能够哄了白奴,让白奴先假装松口,先活下来再说?
刚刚把白奴安置到偏殿,走出房门,迎面就见到一个人站在那里。
那挺拔的身躯,那负手睥睨的姿态,不是陛下又是谁?
他道:“你来。”
云喜心想,干嘛?又要骂她了吗?
她抱着一颗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畏之心,噘着嘴走向了他。
瞧瞧这德行……
陛下一脸紧绷,只拉了她的手,避开人快步走向了内湖的方向。
云喜觉得奇怪,陛下近日,都不让她靠近内湖啊?
陛下道:“你可知孤为何不允你再上战场?”
“不就是……看不上我吗?”
她垂下眼睛,印着水面的波光粼粼。
陛下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愚钝。”
哟呵!话都让您说了,现在又来说她愚钝啦?
陛下道:“下水。”
云喜心想,下水干什么?
她道:“我不去,水里有怪物。”
陛下瞪了她一眼。有他在,还怕什么怪物!
云喜心中暗自嘀咕,却还是只能乖乖地下了湖。
很快陛下也破水而入,带着她直往入水口游去。
片刻之后云喜才知道陛下要去做什么,顿时心中便如同惊涛骇浪!
陛下的水下功夫,在他还是阿水的时候,云喜便见识过了。
不过眨眼,他带着她奔至大海。
今夜的银娥,格外敞亮,月光,照入了海中。
近乎凝滞的水中,一尾重伤的鲛人,静静地立着。
他当时负伤逃走,结果逃至此处,人事不知,便只能,在海中立着漂沉。银白色的身躯,美丽的鱼尾,紧闭的双眸,他的样子美得像一座安静沉睡的雕像。
可是未靠近,海水似乎就带了刺鼻的血腥味。
强悍如珍珠,在这一刻,他的生命,也在逐渐流失。
不远处已有妖物蠢蠢欲动。它们想要吞噬这绝无仅有的,纯血鲛人。可无奈珍珠的存在太过可怕,就算他已经成了这样,它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珍珠……”
月和松开了云喜的手,让她上前。
云喜捧着那鲛人的身体,轻声呼唤。
珍珠撑开了眼皮,无神地,看了她一眼:“你来了。”
“恩。”
“她……好么?”他道。
云喜有些鼻酸,道:“好的。”
他便又把眼睛闭上了。
白奴被神族士兵抓回王庭,哪里会好?珍珠在白府生活了千年,他知道天律上写着什么。
可他啊,已经没有力气去问缘由是非,他只能问一句,她是否安好。
云喜是他所信任的人。
少顷,云喜带着他,跟在陛下身后,沉入了深海。
陛下寻到一个巨大的蚌母。
它不知道有多少个年头了,当是在沉睡,乍一看就好像是海底的一块巨大石头。
他慢慢推开了上面积压的淤泥,露出了纹路清晰的蚌壳。
那蚌壳死死地闭着嘴不肯张开。
陛下当壳给了它来了一下狠的。
“咣”……
云喜觉得耳朵都麻了。
蚌母抖了抖,却还是不肯张开嘴。
陛下眸中一厉,徒手掰住那蚌母的大嘴,使劲把它掰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