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和屋里的灯火一灭,珍珠就直接出了水。
他十分不喜双腿,但到底还是幻化出了双腿,正要走,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已经胆大到散心病狂,真的敢……就这么闯进来。”
雨幕之中,青奴仇视地看着他。
他只身一人在此,是因为守着他阿姐至深夜,然后突然浑浑噩噩地来到内湖边。
心中的狂潮无法宣泄……他不知道,闹到如今这个地步,他到底要何去何从,又应该,要怪谁。
珍珠冷冷地道:“看在你阿姐的份上,我不会杀你。”
青奴笑了。
雨夜之中他的笑容显得无比的凄怆。
在他动第一次攻击的时候,鲛人,直接把他,拖下了水。
青奴此举无疑是自不量力,就算这里是行宫,珍珠可以用最短的时间把他拖下水沉入湖底再战。
而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水面搅动了一阵,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青奴疯了那般攻击珍珠,只觉得不杀掉眼前这头妖鲛他便永远无法释怀!
是他……偷走了心魔中沉睡不醒的阿姐。
是他,把阿姐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他,让阿姐抛弃了自己的骨血至亲,从皇朝高贵的祭司,沦落到与妖为伍!
珍珠起初还让他几下,一边道:“你若是不想你阿姐没命,只能让她跟我走,我用妖元把她养活了,百年之内她都不能离开我身边……”
青奴愤怒地嘶吼:“变成如今这样我宁愿她死了!”
下一瞬间,鲛人强壮的鱼尾把他狠狠地甩向了湖底的礁石!
待青奴回过神,那银色的,冰冷的眸,已经近在咫尺。
“你说什么?”鲛人扼着他的咽喉,冷冷道。
青奴奋力地想把他的手掰开,咬牙切齿地道:“她不如,死了的,好……”
话音未落喉头的束缚加剧,他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珍珠冷冷地道:“你阿姐一手撑起了你家门楣,长姐如母,这数千年来她如何待你?如今,你告诉我,她不如死了的好?”
这话能刺激珍珠,青奴觉得十分痛快。
他费力地把珍珠的手掰开一点点,冷笑道:“你知道什么,我们是至亲,打断了骨头,也连着筋,她变成这样,我自然,盼她死……”
这是什么样的道理,因为是至亲,因为无论他做什么他阿姐也会原谅他,因为他阿姐永远都无法摆脱他这个废物……所以,就盼着他阿姐死?
珍珠只恨不得捏爆他的喉咙!
若是从前他怕是真就这样做了!
然而现在……
白奴,曾经在他心里住过。
那段时日,他和白奴心意相通,懂得了白奴所有的心思。
可悲的是,此子如此不争气,没几分本事又狂妄自大……白奴却始终放不下。
他说的对啊,就算他真的盼着白奴死,白奴也没办法,和自己的亲弟弟计较啊!
下不了手杀青奴,他只抓着青奴的脖子,把他再度往他身后的礁石上,狠狠撞去!
剧烈的被震荡了几下,青奴咳了一声直接吐了血。
鲛人已经两眼昏红,咬牙切齿地道:“若不是你她不至于此,你却还盼着她死?你倒盼着她死?”
“便是死了,也比跟着你这个,妖鲛强……”
珍珠顿时急怒攻心,下一瞬便要扼断他的咽喉!
然而水下的波动终于引起了路过的吕尚的注意。
他迅招呼来水军下水迎敌。
珍珠不得不先放开了青奴,心中只觉得暗恨。又后悔不该被他几句话激起了性子来,竟在水下耽搁了这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