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宫。
云喜守着灯,满心幽怨。
自从她打滚赖皮留在正阳宫,陛下就不在这里办公了……
从早到晚不见人影,只有深夜才归来睡觉。这和云喜搬到云和殿,陛下许诺每天半夜来探,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说什么怕吵到她这个孕妇……
可神族的孕期很长,足有三年之多,头一年半都跟平常人无异,还说什么吵不吵的,昨天晚上还做了很不和谐的事情!
等了半天等不见他归,云喜也就憋着一肚子的气打算先去沐浴。
走到浴池边上……
云喜立刻对身后的如花道:“如花你先出去!”
捧着托盘的如花怔了怔,然后连忙把托盘放在了地上,退了出去。
只见水池里,有两个人正抬起脸,无比纯良地看着她。
珍珠和白奴……
珍珠在王庭呆了数千年,早就已经能够熟练控制王庭之中的各种水域。大到天池,小到一个杯子,只要他愿意,就能够随时出现。
之前对于他来说,也只有正阳宫是禁地。如今有了白奴的阵法加持,他竟是能够带着白奴,自由地出现在正阳宫的浴池了。
白奴如今的神情,如同孩童一样天真,双目澄清,仿佛是原本就是无比安逸地生活在水底的妖女。
她以手托着一个小匣子,出了水,满脸笑容,道:“贺你。”
云喜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发现那是颗足有拳头大的黑珍珠……
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当初陛下用来给鲛人养伤的那只蚌母……
白奴又重复道:“贺你有孕。”
云喜在池边跪了下来,道:“送个贺礼,你随便派个什么小鱼小虾的来送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其实她也是憋着话没说。
这两天陛下在她面前,虽然表现得很正常,但实际上因为连番被背叛,所以一直都有些郁燥。
云喜听了些人在背后议论,只觉得陛下对待臣子的态度,也跟从前大不相同了。就算是新近重用的雪无痕,据说也没有很彻底地放权。
如果这个时候,让他看到了珍珠和白奴,那铁定……没什么好事。
更何况,让陛下如此暴躁的导火索,正是白奴的弟弟,青奴。
珍珠主动道:“这趟来为两件事,一是贺你有孕,再则,就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云喜道:“你们有事我自是能帮就帮。但是最近……我的能力也是有限的,不敢大包大揽,你先说说看。”
白奴想让陛下放青奴回西山老家。
那里,是白奴姐弟二人长大的地方,从小也是相依为命,所以感情十分深厚。
“西山别院里,白奴给他留了不少好东西。你领着他去看看,说不定,能唤醒他一部分良知。毕竟洗髓这种事情,心里是否干净,也是十分重要的。”珍珠道。
云喜皱了皱眉,道:“恐怕有点难……”
白奴立刻道:“如今青奴也是个废人了,锁在他府中日益压抑,无法排解,陛下念旧情不杀,却也……横竖都已经成了这样,何不试试看呢?”
云喜道:“你会在别院等他吗?”
白奴道:“当然不会。”
云喜:“……”
白奴道:“我从前给他留了不少宝物,都在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