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和与生离直商议到中午,云喜偶尔走到门口探头听了听,只觉得生离笑得很大声,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月和也没有出来看一眼的意思。
或许在他看来,她就是一具行走的驱壳,没有心的,只要保管好了不损坏就好了。
……其实她想的没错,月和见了生离以后,大约,多多少少都萌生了一点这个念头。
云喜叹了一声。
旱魃回头看了她一眼,道:“您不高兴?”
“多少,有一点吧。毕竟那相貌是我的,那颗心是我的。可是我却在这里喝风,他们倒在里头谈笑风生。”云喜想了想,道。
旱魃道:“可那颗心,现在长在她身上。”
云喜道:“心是我的,嘴却是她自己的……算了,没什么意思。”
好在是没了心,不然看到眼下这情景,换了从前,恐怕早就气死了啊。
她走向了主墓室。
刚刚走进去,抬头就看到一个人。
她怔了怔,很快就恢复了淡定,道:“云尊啊。”
这个人,她已经很熟悉了。在她的观念里,甚至比月和还熟悉得多。
月和倒是说过什么……这是敌人一类的话。
可到底是这么多的朋友了,叫她一下子警惕起来却也不可能。再则,眼前这是敌人,跟他谈笑风生的生离,难道就不是敌人吗?
云喜道:“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小心被人杀了。”
她虽不至于怕,这几天冷眼看着月和的作派,对他的性子却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这人,相当的果断,而且冷血。
若是从前或许她还可劝一劝,现在生离来了,他似乎就意识到她只是一副“驱壳”。真动起手来,她要阻止,恐怕就只有动奴隶之约了。
云染看了她半晌。她那平淡的眉眼,是这十几年来他熟悉的模样。
和在王庭的时候很不一样……
事实上,刚开始的时候,她没有心,身边还带了个拖油瓶,云染也没有太把她放在心上。私心里他更爱云喜的心。
可此时,听着她淡淡的口气,带着她特有的温和意味,似乎……又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
没有了心,心性却还在。这还是,云喜。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然后拉着她的手,道:“没什么……只是生了这么多事,想来见见你。”
云喜倒是想了起来,刚听说的,说是云染的爹没死,只是醉了一场什么……
看他这样憔悴,心里也有点为他感觉到不平。
“算了算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从前没爹你不也好好的好。现在,只当和从前一样吧。”
正说着,云染突然凑过来,用力,抱了她一下。
云喜愣住。
他的拥抱非常突然,这十几年也没有过。
又急,又短促。
那带着他特有的,淡淡的冷香的怀抱,铺面而来,把她用力拥住,然后,就离开。
“抱歉,我只是……”他低下头,道。
云喜却也生不起气来,过了一会儿才道:“没事……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