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你这个小屁孩子,懂得什么!
刮了一天的狂风暴雨,女王殿下,懵逼了。
过了一会儿她气急败坏,道:“真看不出来陛下会有那个闲情,跟人家一块儿去试什么真心!”
“绥绥付出了代价的。”他淡淡道。
白奴走了,拂谣入罪,太祭署已无用可臣。
绥绥在王庭也不尽心,罢朝对他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
其实刚开始,陛下并没有打算赐死拂谣。
如白奴所言,拂谣有错,但她是个好官。甚至可以说,是难得的好官。
所犯虽是死罪,却不伤民,能不能赦,完全在陛下的一念之间。
他打算赦。也是因为看得出来云喜有些焦灼。
可是……那天天狐来求他,赐死拂谣。
“他要从拂谣嘴里听到一句真话。为了这句真话,他把他自己给了孤,一千年。所以孤很乐意陪他演这场愚蠢的戏。”
云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头看了看自己脚下。
陛下似笑非笑:“刚才又哭又闹,还差点动手打了孤……现在知道后怕了,想跑?”
云喜讪笑了一声,道:“陛下,咱们老夫老妻了,就没必要搞得那么激烈了。刚才的事,您就当,什么都没有生过吧……”
陛下看着她,笑了。
云喜:“!!!”
……
云喜比较庆幸的是,陛下现在没空收拾她。
下面绥绥收了场,陛下就赶了下去。
死犯在刑场上被赦,到底生了什么事,必须要由他出面解释。
再则接下来对绥绥的安排,这对于皇朝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现在也正是宣告的大好时机。
云喜不敢再停留,连忙驾车逃跑了。
关于这件事,云喜只能说……
那是拂谣太天真了!她才几岁?!经历的那点事情算什么?!怎么敢去招惹天狐?!
真是活该啊!
至于后来,云喜也问过绥绥,既然早就知道是这结局,为什么要在诛仙台,吹了半天的良人归?当时,她心都要被他吹碎了。
天狐抖了抖耳朵,反问:“好听吧?”
“好听。”
“是不是胜过你家王庭的乐师不知道多少?是不是人人听了都要心碎?是不是天下第一?”
云喜心想,单从技巧上来讲,她不好说。但是天狐情真意切,万年的沉淀,那种韵味,确实不是现在的王庭乐师可以吹得出来的。
所以,她点点头,道:“没有见过比爹爹更好的。”
绥绥道:“那就对了。”
云喜:“……”
片刻后她想通,道:“您只是想找回场子,证明您是天下第一?”
绥绥道:“对啊。”
云喜愤愤道:“您真成熟!”
可是,不管怎么样,那一日天狐的挽歌,却在王庭上下流传甚广,仿佛绕梁经久不去,让人只要想起来,便要落泪。
后来云喜偶尔也会听人说起……
那日大雨滂沱,那日电闪雷鸣。
“她恶名昭著,又倔得要命。”
“若那不是天狐绥绥,恐怕早就会因为厌弃而离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