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大的黑色幕障迅冲成漩涡散开,看起来像是托举着她直接冲上了云霄。
井相勒住坐骑,和众人一起抬头望着她。
“回程。”她道。
然后风环抱着那幕障再度形成漩涡,盘旋在林子上空。
林子就在前方,里面到底有什么?
无数人想进去一探究竟。但是女王已经下令回程。
井相毫不犹豫地挥动王旗,领队跟了上去。
……
云和殿。
外殿,井相和雪无痕为的官员们,正有些焦灼地等待着。
而内殿,金色盔甲散落了一地。
云喜内甲未脱,坐于榻前,小心翼翼地喂陛下吃了最后一口药。
他的肤色看起来,似乎,淡了一点。
“眼前已有些朦胧。”他道。
云喜松了口气。
看来眼睛好得比皮肤快。
“您中毒已深,需要一点时间修养。”
她把碗递给身边的如花,服侍他躺下,想让他休息一会儿。
如花把消息递了出去,让群臣安心。
而殿内……
陛下刚躺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云喜愣了愣,道:“陛下……”
“孤只是目盲,鼻子却没有坏。”他道。
云喜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以眼神挥退了女官,才有些勉强地道:“您别这样,我跟您说就是了。”
他松了手。
云喜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心里琢磨了半晌,才找到了一个勉强听得过去的借口,道:“您和国卿都倒下了,我一人也怕吃不下那蛊兽,有和谈的机会我自然愿意一试的。毕竟,陛下的身体要紧啊。”
她聪明地避开了云染不谈。
好在陛下也不是个实在无理取闹的人。
“蛊兽蛰伏建木之中万年不出,说他生性单纯,孤信。”
云喜松了口气,趁热打铁道:“陛下,我是权衡过利弊的。抛开其他的不说,我觉得这次我们的协议,也不算太蠢。”
的确,从利弊关系上来说,是说得过去的。
蛊兽强大,她就算领兵,也不一定扛得住。要是真的打起来,不论输赢,建木却必毁无疑。
如今看来他送来的解药是真的。她倒是没有做错的。
至于那个孩子,血统也不犯忌,完全可以让他父亲带走。
只是……
她突然低下头,轻轻咬开他的嘴唇,小舌头怯怯地舔了他的,也就一下吧。
今天出去什么味儿,回来还是什么味儿。除了甜甜的她自己的味儿,就全是他的味儿。
陛下:“……”
她趴在他胸口上,小声道:“陛下。”
他目中渐渐澄明,床顶的后印图腾也渐渐有了形状。
摸了摸她的脑袋,他解释似的说了一句:“孤并非呷醋。你说的都没错,只是佞臣心思叵测,和他谈判是不明智的。”
“可陛下好了啊”,她拿脑袋在他脖子里蹭了半天,道,“我只要陛下好。”
他叹了一声,倒是不再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