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几日都蜗居于偏殿休息,云喜让人拿了换洗的衣服过来,粗粗沐浴一下就爬上了榻。
“还有多久天亮?”她嘟囔道。
陛下道:“你睡,别管时辰了。”
云喜道:“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做。”
“不管了。”
“婚期推后……”
他道:“不推后。”
云喜迷迷糊糊的,听了这话已经没工夫细想了,蜷在陛下怀里就沉沉睡去。
陛下睡着睡着突然就睡出了原形,伸长的尾巴卷住了她,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云喜这段时间已经早起惯了的,一下醒了,盯着那尾巴,哭笑不得。
“陛下,陛下……”她轻轻推了他一下。
他睁开眼,低头看了看她:“嗯?”
声音里还有些惺忪。
待低头一看,自己也哭笑不得。
云喜伸手摸了摸,那冰冷的蛇鳞手感粗粝,被她一摸倒有些不安地颤了颤。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陛下许久未见她笑,此时看着却是有些忡怔。
她抬头想说什么。
他立刻就道:“婚期如常。”
云喜愣了愣。
“怕你昨晚没听见,所以再跟你说一声。这几也不要外出,马上要做新娘子的人了,安安心心养在殿内。”
“可是冰川……”
“嘘”,他低头亲了她一下,道,“不想了,并不是离了你就不行的。”
然而云喜被他晾了几日,此时闻言却并没有多熨帖。
陛下总是忽冷忽热的,疼起人来是要命的疼,冷下脸来也是要命的冷。如此反复几次,云喜倒是不会再当真了的。
此时闻言,她也觉得是正中下怀。反正她最近累得要死,还背着一个“后妈”的黑锅洗不脱。
虽然不知道这次他的善心能持续多久,但起码最近不会叫她做事了。
轻轻应了一声,便翻了个身又沉沉睡了过去。
……
睡了一个回笼觉起来无事可做,陛下已经走了,云喜突然无事可做,然后就在那发呆。
穿个衣裳磨磨蹭蹭了半天,打算做一做孕妇该做的事,去花园溜达溜达,好歹也是修生养性什么的。
突然看到眼前有个人,身上穿着太祭署最低级的赭色官服,连个官帽都没有,顶着一头滑稽的短发……
云喜连忙对身边的如花道:“去,去把他给我叫过来。”
如花连忙颠儿颠儿地去了。
少顷王化被带到云喜面前,这次比上次更规矩,分毫不差地行了礼。
“殿下!”
听说合作伙伴卢琼被下了大狱,而且还被打了个半死,王化今天早上起来还有点害怕。这正要被带去见陛下,想到要独自去见陛下,王化也有点腿软。
没想到倒是在花园里先碰到了女王……
云喜看见他就乐,笑道:“竟然叫你混进了太祭署,倒是混的不错。”
王化苦着脸道:“女王谬赞,臣现在不过是个洒扫祭司。”
云喜依然笑,道:“你倒好像还觉得有点委屈?你知道太祭署是什么地方吗,血统天分稍微差一点的都进不来的。年年都选拔,可十年才能选拔出一个进门的。”
王化惊讶:“这么难考?”
云喜的话锋一转,道:“所以,你一个地仙,而且是负罪在身的地仙,到底是怎么进的太祭署?”
王化:“……”